“我雖不是什么一九鼎的天子,一既出駟馬難追。但也不是出爾反爾的墻頭草,為著別人三兩語,就輕易改變心意。我剛剛已經說了,傭人現在就走,不會改變決定。”劉議澤跟小姑娘解釋完,才將目光又轉向傭人:
“還是我說的,你聽不懂?你真的很讓我失望,我對你這么好,你不說回報我,卻連人事都不懂、人話都不會說。你若是真為我好,對于我在乎的人,應該幫我好好照顧她。而不是這副死樣子,反倒去給她添堵。”
她自以為的對他好,他不需要。他不在乎一個人初衷是什么,只知道自己現在被打擾了。他需要安靜,方幼萍需要休息。
“我請傭人,是來讓我的生活變得輕松、變成簡單化的,不是過來給我制造麻煩的。如果你不能讓我休息,反而弄得雞飛狗跳,你在我家里多待一分鐘,都是多余,都讓我覺得礙眼。”
“可是你能理解普羅大眾,愿意幫助普通人,為何就要對我——你的身邊人,這么苛刻呢?人人平等,是你說的啊。那她有很貴很好的衣服,我沒有,我心里不舒服,不是很正常嗎?還是說,你每天光喊口號,實踐起來,你就不愿意了。原來你的大公無私,也是有條件,有偏頗的。”傭人很快陷入悲傷的情緒中,為了保住這份工作,也算拼了老命了。
解釋不成,便開始王婆賣瓜,自賣自夸:“劉弟,你想想看,我雖然嘴巴不好,小氣了些,但我干活麻利,又跟你一條心,是不是?你不能光看我的缺點,無視我的優點啊。你若是再找一個,遇見那喜歡偷懶的,手腳不干凈的,不僅天天讓你干活,還把你家都偷干凈了。你不是更鬧心?”
“你的想法真有趣,到底這世上的人都是壞人,只有你一個好人。還是劉議澤是個呆瓜,會縱容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懶貨,能忍受小偷和強盜。”方幼萍聽她說話就覺十分可笑,耐心也被她徹底磨沒了,對劉議澤道:
“我累了,不能再看見她一眼。一個工人,做不好自己本職工作,在我這里都是死罪。也許是方家和帥府的長工,也是人中龍鳳,畢竟世人都說,皇宮里的貓狗,比人還尊貴。至于這等沒有眼色,笨嘴拙舌的,我多看一眼都惡心。她不走,我就搬出去住,暫時住客棧也行。”
方幼萍對于自己的賺錢能力沒懷疑過,即便沒去讀大學,單是在大家族養出來的琴棋書畫,去做個私塾先生,都能養活自己了。
“對不起,方小姐,我給你道歉。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這一次吧。”傭人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外來的小姑娘、把雇主吃得死死地。得不到她點頭,雇主是不會將自己留下來的。
只得捏著鼻子,轉頭逼著自己、給這個矯揉造作的女人低頭:“你不是才從戰亂區過來嗎?那里有那么多流離失所的百姓,你忍心看我流落街頭嗎?你連漢奸和逃兵都能包容,如何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