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吻上她的額頭,隨后是眉梢,最后落在櫻唇上。
落地鏡較之從前的銅鏡,清晰很多,能清洗看見地上那灘水。
沐浴過后再出門,原本暮色四合,現(xiàn)在天色已經(jīng)徹底暗了下來。
離開試衣間,穿過那道長廊,蔣理承看著她脖頸間的淤青,心底一片不舍:“是我不好,對你長久的思念,就像開了閘的洪水,管不住。又將你弄得淤青斑斑。”
“有什么關(guān)系?只要叔父舒坦就夠了。叔父難道忘了嗎?我生來就是叔父的小尤物。”方幼萍挽著他的手臂,比幼年時愈發(fā)溫存體貼了。
“只是我會擔(dān)心叔父,你現(xiàn)在放權(quán)給老二,不怕來日兵變嗎?還是叔父心底,已有接班人的人選了?可我總覺著,還是頤圖哥哥最好,踏實穩(wěn)重、孝順善良。”
方幼萍知道后宮不得干政,也沒想過給他吹枕邊風(fēng),更不是大皇子黨,純粹是對他關(guān)心則亂。
也是在這時候,她忽然明白了,蔣浚業(yè)頻繁給自己獻殷勤的緣由。這個小孩子,以為可以通過男人的孔雀開屏,讓她動心,從而達到拿捏她、她拿捏父親,逼著她給自己站隊。
方幼萍沒有憎惡,因為本就沒有在意,只覺得可笑。凡有恨處,皆有愛,才會因愛生恨。
“放心,這些孩子我看的真真的,若是不能讓他們盡在掌中,就白在北疆叱咤這么多年,也不配逐鹿中原。”蔣理承拍了拍她挽著自己的那只手,壓低了聲音,耐心同她解釋道:
“老大并非沒有野心,相反,他一直在扮豬吃虎。至于老二,他想學(xué)大哥的穩(wěn)重老練,卻只學(xué)了個皮毛,變成四不像。”
蔣理承自詡還年輕,沒到放權(quán)的時候,這些兒子,不過用他們幫自己做事而已。不能因噎廢食,怕他們覬覦皇位,就直接全部雪藏了。
“叔父心里有數(shù)就好,不管他們怎樣明爭暗斗,我都不希望搶到您。”方幼萍仰頭又深深望了他一眼,比起最初被他鬢角的白發(fā)深深刺痛,看習(xí)慣了以后,只覺別有一番韻味。
“也許是我自私,我只在乎你。”
“這有什么自私的。老二只在乎他的權(quán)力、野心和江山。老大更是,一顆心掰成幾分,嬌妻身上有、美妾身上也有,紅顏知己上也有。也只有我,數(shù)年如一日,一心一意在意你。”蔣理承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寬容了她對哥哥們的冷血無情,對從小一塊長大的、帥府的孩子們、她的幼年玩伴,這份冷漠。
“天家父子就是這樣,你不是圣母,不需要回饋那么多親情也好,友情也罷。只要乖乖待在我身邊,就夠了。”
待兩個人入席后,鄭妍熙也匆匆趕回來,是去給方幼萍挑禮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