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皇帝笑著捏了捏她的手,要她再做一只,在宮里放給他看。
“那只風箏你還要嗎,我一直妥帖收著。”
想到她就是那個人,他不知該以什么表情面對她,想問她那之后為什么不去放風箏了,他在那里等了她好久,想問她怎么會形銷骨立,眼里再沒有了笑意……
物是人非,他不必再問了。
她臉上的笑摔在富麗堂皇的寢宮中,眼中死水微瀾,后退兩步偏開頭,不再賣弄她的風情。
蕭瑾禾不知所措地擋住自己的臉:“你……你是誰?是來殺我的?別騙我……別騙我!!”
她的手被握住,冰涼的觸感落在掌心,那人悲傷的面容映入她蕭條的世界。
她再一次聽到有人喚她“蕭瑾禾”。
“別怕,你握著它,若是有人再欺負你,你就將它扎進那人的咽喉,一擊斃命。”
手中是一面細細的刃片,許是怕扎到她,還將鋒利的刃邊包住。
余歌笨手笨腳地將她擁入懷中,飛來橫禍令所有人都一夜之間改頭換面,他也不再是那個瘦弱的少年。
他火爐般的熱氣渡到她身上,燙得她打了個顫,指尖都蜷縮起來。
“蕭泉要是看到你的樣子,不知該有多心疼,”他的手覆在突出的肩胛骨上,懷中人呼吸急促,恍若蝴蝶瀕死振翅。
他話音頓了頓,不再瞻前顧后:“不止是她,我也會疼。”
“你是說……”她雙膝一軟被他抱起來,攀在他肩頭艱澀道:“你是說她還活著?”
他拂去她的淚,將她抱到榻邊,拽過床邊的錦被裹住渾身發抖的她,“是,她還活著,但她遇到了一些麻煩。”
“你再給她一點時間,她很快會來接你,好嗎?”
她惶惑地攥緊錦被,念念有詞地雙臂張開,余歌俯身欲,卻天旋地轉地被她壓在身下,頸間抵著鋒利的刃片。
“就算你查到了我的過去又怎樣?你以為我會乖乖束手就擒嗎?”她重新露出如妃美而無溫的笑,手中壓緊逼出血線:“你找死!敢拿她來騙我!”
余歌不以為忤,居然還笑得出來,那雙眼睛里波光粼粼,令看厭了聲色榮華的她微微眩暈。
“你知道我沒騙你,瑾禾,”他沒碰她執刃的那只手,振臂搭在她后頸上,不顧頸間的刺痛將她按向自己,熱氣熏在她耳邊,“別怕,我就在這里,我會一直陪著你。”
“直到這一切全都結束。”
蕭瑾禾瞳孔一縮,目眥欲裂。
她被他的熨帖激怒,看著他頸間的血淌在身后靛藍的枕巾上,洇出一片濃重的黑。
不知過了多久,她在他長久的注視中平息下來,收起刀刃,彎下柔軟的脖頸,品嘗著他為她而流出的瓊漿。
余歌攥緊了身下的被褥,舌苔劃過他的傷口,她的鼻息灑在他頸間,帶起一片雞皮疙瘩。
“你要是敢騙我,我就殺了你,把你做成人彘,讓你日復一日品嘗痛苦的滋味。”
她起身舔了舔嘴角的血漬,烏發如瀑而下,血紅唇色在搖曳燭光下美得妖冶。
“好,”他目光發癡,扶著她的腰坐起,“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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