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暗紅色胎記,手肘上面一寸。
顏色位置都跟曹娥說的對得上,云棠溪蹭一下站了起來,頭狠狠撞到了馬車頂上。
青荷驚呼,“夫人!”馬車顛簸,她連忙扶住云棠溪。
云棠溪卻木木地盯著那塊兒胎記,頭被撞疼了也渾然不知,半晌似猛然清醒過來,嘴唇顫抖,“歸南,你胳膊上那塊胎記……”
云歸南低頭看了看,“夫人,這胎記,自我出生時就有。”
糖糖大眼兒仔細瞧了瞧云歸南胳膊上那塊兒花瓣形的胎記,“呀!娘親,歸南鍋鍋這個胎記跟那個姨姨說的一模一樣。”
什么一模一樣?云歸南還沒明白過來,就被小團子撲了個滿懷,“太好啦,歸南鍋鍋是窩的真鍋鍋!”
云棠溪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那塊胎記,又顫巍巍縮了回來,她捂住嘴,淚奪眶而出,“歸南……歸南是我的孩子……”
這里沒有銀針,也沒有清水,沒辦法滴血驗親,可云棠溪已經能確定,她心心念念要找的孩子,就在眼前。
怪不得,歸南跟哥哥和自己長得都有幾分像,原來,他本就是自己生的。
她的兒子沒死,還早就出現在了她身邊,上天終究存了幾分善心。
可一想到歸南這些年吃的苦,云棠溪心中的激動又化為了鉆心的痛。
清荷扶云棠溪坐下,拿帕子給她擦了擦眼淚,自己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夫人昨夜為了生死不明的少爺一宿都沒睡好,這兩日看著十分憔悴,還好,少爺終歸是找著了。
云歸南神情茫然了片刻,忽然掀起了驚濤駭浪,“夫人,你說什么?我是你的兒子?”
他從記事起就在乞丐窩里長大,被人嘲笑是無父無母的孤兒,餓了,就討一口飯吃,困了,就睡在地上,冰天雪地他也躺過。
跟著乞丐們四處流浪,被打過,被搶過糧食,為了活命,學會了打架,也養成了冷心冷情的性子,后來朝廷征兵,他為了穩定的一日三餐,便報名參了軍。
一開始在軍營里也有人欺負他,可他打架厲害,打仗也厲害,又得了云副將的賞識,后來就沒人敢欺負他了,徹底擺脫了噩夢般的日子。
可大夫人現在說,他有爹娘,還是戶部尚書和尚書夫人。
云歸南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云棠溪噙著淚,哽咽道,“沒錯,我那下落不明的兒子,胳膊上就有一塊兒這樣的胎記。”
云棠溪將花盈和林潮眠是如何調包,又如何將他扔了的事,簡單給云歸南講了一遍。
云歸南聽后大為震驚,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是這樣成為“孤兒”的,他這個胎記十分特別,幾乎沒有人跟他一樣,恐怕真如夫人所說,他是尚書府的嫡長子!
林尚書,哦不,他那個渣爹確實不是個東西,讓花盈的兒子鳩占鵲巢這么多年。
想到林歲白,云歸南心底生出一股怪異感來,“夫人,林歲白似乎早就知道我的身世。”
現在還沒滴血認親,叫娘不太合適。
那日在皇宮里第一次見,林歲白就用那樣的眼神看他,明顯有問題,還有后來在丞相府,林歲白為何會熟悉密室的結構,快速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