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自以為無所不能了?”老院使嘆道:“你心里難道沒數,為何敢大鬧京兆府,為何敢抓捕那個熊.....,叫什么來著?”
“熊飛揚!”
“不錯,熊飛揚。”老院使瞥了魏長樂一眼,“如果沒有監察院,別說你只是個子爵,就算是侯爵,那又如何?獨孤氏有的是辦法收拾你,就算你莫名其妙失蹤,也無人在意。”
魏長樂尷尬一笑,道:“卑職明白。”
“明白個屁。”老院使罵道:“要是明白,你還請辭?臭小子,你以為是監察院離不開你,還是你離不開監察院?”
魏長樂抬手摸了摸鼻子,掩飾尷尬道:“卑職只是一時沖動.....!”
“那就去裂金司跟著虎童。”老院使淡淡道:“裂金司需要橫沖直闖的人,靈水司用不著。”
魏長樂忍不住道:“院使大人,四海館為禍東市,勒索商戶,難道都要視而不見?”
“老夫若是讓你視而不見,你是不是又要說對監察院大失所望?”老院使似笑非笑,“什么別人敢干的監察院也能干,別人不敢干的監察院也依然敢干?怎么,監察院是一群強盜啊?”
魏長樂老臉一紅。
看來辛七娘也靠不住。
自己對她說的話,她全都兜出去了。
“院使大人,你可知道四海館一直都在為獨孤氏斂財?”魏長樂改變話題。
老院使嘿嘿一笑,反問道:“那你覺得老夫知不知道?”
這老家伙如果連這都不知道,監察院院使的位子也就白坐了。
“那老大人可知道,四海館不但在神都斂財,而且還利用鏢局在京外斂財?”魏長樂再次問道:“他們利用鏢隊,連續不斷向神都運送金銀,暗中提供給獨孤氏。”
老院使忽然將手中酒壇丟給魏長樂。
魏長樂急忙接過,正自詫異,老院使卻已經躺下,閉著眼睛道:“這壇酒你喝了,老夫有些困倦,到了宮里,你叫醒老夫!”
魏長樂心想我和你說正事,你卻不理不睬?
但院使都閉上眼睛,魏長樂自然不好再多話。
車行轔轔,魏長樂打開酒壇,一股濃郁的青草香味撲鼻而來,酒味反倒十分淡薄。
魏長樂瞥了老院使一眼,心想這是酒?
他也不猶豫,仰首灌了一口,入口卻是甘爽無比,滿嘴飄香。
酒壇本來就很小,兩口就喝的一干二凈。
他不明白老院使為何會突然讓自己飲下這瓶似酒非酒的酒,但也不擔心。
老院使如果想弄死自己,一根手指的事情,不用花心思。
好一陣子過后,閉著眼睛的老院使忽然道:“冥蛾果然是萬毒之主,和你的身體融合的很好。”
魏長樂赫然變色,全身幾乎是在瞬間僵住,就宛若在冬日被一盆冷水從頭淋下來,全身發寒。
難道事情已經敗露?
猛然間,魏長樂醒悟過來。
自己飲下的當然不是普通的酒。
幾乎可以斷定,酒中肯定有毒。
但院使的目的自然不是為了毒死自己。
他這是利用毒酒來試探自己的身體是否有抗毒能力。
如果飲酒過后,很快起了反應,那么便可證明自己體內并無冥蛾,院使大人自然會去解藥解毒。
但自己飲下毒酒后,卻一直沒有反應。
院使大人自然可以確定,毒酒之毒,已經被冥蛾解除。
譚藥師死前說的很清楚,冥蛾乃是萬毒之主,他精心培養,就是等養成之后,將冥蛾化入體內,如此就成了萬毒不侵之體。
但譚藥師沒想到,辛苦十六年,最終卻為魏長樂作嫁衣裳。
如今冥蛾被魏長樂體內的無名真氣所化,卻是讓魏長樂成就了百毒不侵之體。
魏長樂聽得老院使之,自然是驚駭萬分,幾乎是下意識將勁氣運于手上,以防老院使出手。
但他也幾乎瞬間就知道,以自己如今的修為,都不是幾位司卿的對手,更何況是深不可測的老院使。
這老家伙如果確定譚藥師之死與自己有關,會不會痛下殺手?
譚藥師可知他的大弟子,面對還是自己門下大弟子的兇手,老院使當然不會手下留情。
“小伙子,你該不會是對老夫起了殺心吧?”老院使依然是閉著眼睛,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膽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還真是隨了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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