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過身子,蘭稚跟著孫姑姑,和負責看管她的蘭家陪嫁丫鬟小汐,一同抄小路往回走,歷經剛剛的一番云雨,步子難免有些不穩,走得也慢,倒是惹了孫姑姑不悅。
“快著點吧,再磨蹭一會兒天都亮了,叫人瞧見了你不要命了?”
“是......”蘭稚提著衣擺,勉強跟上。
“別以為爬了大公子的床,你就是真的少夫人了,不過是借你的肚子用用,自己幾斤幾兩得拎的清。”
孫姑姑繼續警告:“白日里無事,你就待在房內,萬不可隨意出來走動,想來大夫人也同你說過此事的緊要,若出了岔子,不單單是你們母女,整個蘭家都得遭殃。”
“蘭稚明白。”
蘭稚恭順地行了個禮,是時夜深,孫姑姑怕鬧出動靜,也未多,將她鎖進了偏房。
從剛剛炙熱交纏的床榻,到眼前這冰涼糙制的竹席,蘭稚的心也跟著一寸寸冷了下來......
她自幼與母親幼妹相依為命,繼父早亡,日子過得清苦。
兩月前,素未謀面的生父出現,將她們母女接回了蘭家。
蘭稚還記得收拾東西的那天晚上,阿娘高興地直抹眼淚,說熬了十六年,苦日子總算是熬到頭了。
不想回到蘭家后的第一日,阿娘和妹妹就被軟禁了起來,她則被叫去了蘭家主母屋內,訓了一整夜的話......
原來蘭家嫡女嫁入這侯府已有兩年,肚子始終沒有一點動靜。
眼看婆母和侯府宗親,一房又一房地往齊宴清院里塞妾室,嫡姐哪能坐得住?回了娘家尋郎中一診,才知她日前生病傷了身,很難再有孕。
大夫人生怕丟了侯府這門親事,這才想了個替孕的法子。
而這最好的人選,就是蘭稚。
她與蘭錦慧模樣相似,特別是那眉眼間,簡直如出一轍,加上她的身份乃外室私生女,見過她的人不多,只要做得隱蔽些,不會有人發現。
蘭稚雖知身份卑微,卻也是個清白姑娘,一聽完大夫人的吩咐,哪肯答應?甚至為斷大夫人的念頭,還尋了短見。
可她非但沒死成,還生生遭了半個月的毒打,更被大夫人以生母幼妹的性命相挾,要把不過十歲的箏兒賣去暗娼館子,看著同樣被折磨到不成樣子的阿娘和妹妹,蘭稚應了。
起先,她天真地認為,只要順應了大夫人的意思,幫長姐生下孩子,蘭家就會放過她們母女。
某次意外偷聽墻角,得知大夫人去母留子的意圖,蘭稚便知道,一切不過是哄騙她聽話的謊罷了。
一旦她產子,自己和阿娘還有妹妹的性命,他們定不會留!可若不順從,也只有死路一條。
慎重思慮后,她不再反抗,開始乖乖地學習蘭錦慧的一舉一動,模仿她的動作,音色,容妝,就連身上的痣也要一模一樣,她學的很快,不過月余便已有模有樣,就連她那父親乍見時,都險些沒分清二人。
而后,她被大夫人扮成丫鬟,連夜與蘭錦慧一同回了侯府。
這一晚,說到底是她和齊宴清的第一次,沒有任何快感,只有生澀的疼痛與屈辱的麻木,但她必須忍耐,因為在她的計劃里,齊宴清是她唯一翻身的機會!.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