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稚出門時,根本不敢去看蘭錦慧,但只瞧著她那顫顫發(fā)抖的身子,就知道她心里定和油烹一般,親手將別的女人送到自己夫君的榻上,還要親耳聽著二人徹夜歡好,換了誰也不會痛快。
蘭錦瑟一句話也沒說,悶沉著進(jìn)了屋門,蘭稚余光瞥見孫姑姑那刀子般的目光,已然猜到,明日當(dāng)不會好過了。
果不其然,次日一進(jìn)門,就見孫姑姑早就合了四下門窗,屋內(nèi)外的下人都被驅(qū)的遠(yuǎn)遠(yuǎn)的,而蘭錦慧正紅著眼圈坐在妝案前,雙目空洞地望著銅鏡。
蘭稚見這她幅樣子,不由提了一口氣,小心挪上前:“長姐......”
蘭錦慧吸了吸鼻子,斂回神色,將目光定在脖頸間乍眼的點(diǎn)點(diǎn)玫紅上,瞳孔像是被什么東西刺到一般,劇烈瑟縮了幾下,旋即抓起脂粉盒子猛地砸到蘭稚臉上:“下賤東西!你娘是個娼婦,你也是天生的賤胚子!”
蘭稚嚇了一跳,趕緊攏起衣襟跪在地上,額角頓時滲出了一片溫?zé)幔樦橆a往下淌,抬手一摸,全都是血。
“長姐息怒,蘭稚實(shí)在不知哪里做錯了,求長姐明示!”蘭稚一個頭磕在地上,渾身不住地抖。
“不知?”蘭錦慧噙著淚抓過蘭稚的頭發(fā),將她按在妝臺上,指著鏡子惱道,“夫君向來穩(wěn)重,即便行房事,也不會失了分寸,分明是你蓄意勾引!”
“蘭稚不敢!”
蘭稚也急得快哭了,蘊(yùn)著淚花信誓旦旦道:“阿娘和小妹還在蘭家,我一心只想快點(diǎn)幫著姐姐懷上這一胎,哪敢有任何不矩?若長姐嫌我礙眼想讓我走,蘭稚即刻就走,絕不會猶豫半分,但求長姐信我......”
“你想得倒美。”
蘭錦慧冷哼著甩開她,嫌棄地擦著手上的血跡:“你不過一個上不臺面的外室私生女,憑你的肚子,能懷上侯府的種,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若這福氣沒了,你覺得你還有命回蘭家?”
蘭稚自知蘭錦慧母女的狠毒,哪敢同她硬碰硬,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哭著跪走到她腳下央求:“長姐恕罪,都是我的錯,您饒了我這一次吧,我......我一定聽長姐的話!”
看著狼狽求存的蘭稚,蘭錦慧的氣兒出了幾分,伸手抬起她那張血水和淚水模糊一片的臉,細(xì)細(xì)端詳,一字一句道:“蘭稚,我警告你,夫君要你伺候便罷,若被我知道是你有意勾著夫君行床事,我絕不饒你。”
“是。”蘭稚連連點(diǎn)頭,哭著應(yīng)下。
蘭錦慧滿目厭惡地白了她一眼,隨后對孫姑姑懶懶下令:“這兩日就不用她過來了,給她拿點(diǎn)上好的傷藥,別留了疤,這張臉我還有用。”.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