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稚被抱到了馬車上,情緒發泄過后,穩定下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抓著齊宴清的衣袖問:“箏兒呢?”
“別擔心,箏兒已經回府了,只是......問什么都不肯說?!?
“她可有事?”
“沒事,放心,只是受了點驚嚇?!?
聽到蘭箏無事,蘭稚才徹底放心,只是忽而又想到另一件事,驚懼地斷斷續續稱:“宴清,山......山上......”
“山上怎么了?”
齊宴清抱著蘭稚,只覺她身上一陣一陣地止不住發抖。
到現在,蘭稚仍不敢回想昨日那噩夢一般的場景,光是提及,抓著齊宴清衣袖的手,就控制不住地收緊。
“山上有......活人坑......”
齊宴清猛地瑟縮了一下。
“宴清,他們都還活著......”蘭稚帶著哭腔望他。
從陵都疫癥四起開始,蘭稚無數次地告訴自己,這樣的天災,單憑她一己之力,根本沒法轉圜,她幫的了一人,十人,卻幫不了千人,萬人,唯有自保。
可歷經過昨夜的瀕死求存,看著那一張張絕望的臉,一具具被蠶食的白骨,一聲聲痛苦的呻吟,她只想把這些人都拉上來,哪怕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