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蘭錦慧也毫不留情地將自己的裙角,從那雙滿是血跡的手上用力抽了出來,背對著他,啞聲決絕:
“我對你,只有恨。”
雪更大了,風(fēng)也冷了,吹得廊下燈籠嗚咽作響,似在無聲哭泣。
蘭稚沒在春杏堂見到齊宴清,讓小汐去找,稱書房里也沒人,連東來都不知道他去了哪。
門房說未見他出府,想來還是在府上。
蘭稚披了件衣裳,匆匆撐著傘,一瘸一拐地在府里找人,心里沒由頭的發(fā)慌。
小汐也有些著急了,害怕真的出了事,想要叫人來幫忙一起,蘭稚卻忽然想到什么,自行尋了過去。
果然,齊宴清獨(dú)自一人坐在后府那結(jié)了冰的湖景邊,身上的衣袍早就覆了半指厚的雪,看來他始終坐在這,一動都沒動。
還記得最初入府時,蘭稚發(fā)現(xiàn)齊宴清時不時地就會到著湖邊坐坐,那時為了“偶遇”他,蘭稚也時常過來碰運(yùn)氣,兩人在這里說過很多話,他說,這么大的侯府,只有此處能得片刻安靜。
頭頂驟然出現(xiàn)的傘,遮住了面前的落雪,齊宴清僵硬地回頭,只見蘭稚喘著粗氣,拎著衣裳,正站在他身邊。
“怎么跑出來了?”
齊宴清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
蘭稚看著他那張被凍到發(fā)白的臉,唯有耳朵紅得嚇人,急忙將拿來的厚袍給他披上,切聲將傘塞在他手里:“拿著。”
齊宴清聽話的接過傘撐著。
蘭稚騰出手來,趕緊將手心搓熱,小心翼翼地蓋在齊宴清被凍紅的耳朵上,又怕碰疼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