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誤會了,蘭稚并沒有鼓動公子做任何事。”
侯夫人目光如刀刃掃來時,蘭稚已提著裙裾,老老實實跪在地上,單薄的肩背繃如弦月,清淡至極的臉色,如同揉皺的白紙:
“公子是夫人看著長大的,他有什么想法,決意要做什么,并非我能左右的。公子也從來不是魯莽冒失之人,所做之事,定是有所考量,夫人當(dāng)比蘭稚清楚才是。”
“自入侯府,受侯府恩惠,夫人侯爺照拂,還有公子的庇護(hù)和偏愛,自是感恩戴德,不敢忘本。蘭稚出身低微,處境艱難,一路到現(xiàn)在,所做之事,也不過是為了自保......”
“蘭稚雖從未奢望過做公子正妻,做這侯門長媳,但公子今日抬愛,不嫌棄妾身微賤,若說不愿,不歡喜,是假話。”
“夫人也是女子,當(dāng)知天下沒有哪個女子,愿意與人為妾,沒有誰不想過安生體面的日子,蘭稚亦是如此。”
“所以......若夫人不允,蘭稚自能明白夫人良苦用心,不會生怨,但公子已撇下清名世俗,這般為我著想,恕蘭稚不能拒絕公子,求夫人成全。”
蘭稚一番話落,齊宴清看她的目光,頗為意外。
他原以為蘭稚還會像從前那般,為了所謂的“大局”,為了旁人的爭議,委曲求全,被人三兩語,軟硬兼施一番,便沒了主意,只會順從,不想她非但坦然接受,還第一次這樣明明白白地拒絕了侯夫人的施壓......
不知為何,齊宴清心里忽然暗爽暢快了許多。
侯夫人同樣以為蘭稚向來不會違背她的意思,起碼當(dāng)面上,只要她說的話,蘭稚無憂不從的,這一次,她只當(dāng)蘭稚不傻,聽明白了要其自行拒絕,以免顯得她這個做母親的太過不盡人意,不成想,蘭稚先把她給拒絕了......
“你的意思是,這侯府少夫人的位置,你的確想要了?”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