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進門,屋內(nèi)的丫頭們便敏銳地察覺到異樣,慌忙行禮退避
蘭稚明白,這場遲來的決斷再無法回避。
“還想知道什么?”
齊宴清朝服未褪,只身站在蘭稚面前,逆光而立的身影將殘陽割裂成斑駁的陰影。
蘭稚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沉默如鈍刀割過喉嚨,最終問出那個早已知道答案的問題:“是誰下令放火燒山?”
“是我。”
“躍騎軍......”
“一個未留。”
寒冰般的真相滑入肺腑,蘭稚聽見自己破碎的哽噎:“你明明答應過老侯爺,留他性命......”
齊宴清冷漠垂眸:“是他咎由自取。”
“我身上的毒呢?”
“已經(jīng)解了,方法你不必知曉。”
蘭稚點點頭:“好了,我沒什么要問的了。”
原來,這幾日的輾轉(zhuǎn)反側(cè),原是在等一個讓自己死心的契機。
時至今日,她自知曉站在彼此的角度上,誰都沒錯,錯在這吃人的世道里,他們不過都是被命運啃噬的棋子。
她不怪齊宴清,也不恨齊霄凌,只是覺得在這朝局中,在這侯府內(nèi)的每一日,都變得無比窒息。
想到這樣的算計,舍取,爭斗,要充斥在她后半生里,她驚覺侯府的雕梁畫棟早已化作囚籠,仿佛看見多年后的自己將變成另一個周氏,在權謀傾軋中漸漸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