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樓月拿了一塊干毛巾來,把謝堯發梢上的水拭去,又拿了木梳。
    她盤膝坐在地毯上,幫他梳著半干的頭發,什么話也不說。
    謝堯低聲問:“去見了侯爺?說我壞話了?”
    江樓月沒有應聲,只一下一下的梳著頭發。
    “樓兒。
    ”謝堯輕輕喚了一聲,“我去了半條命的跑回來,你就這么不理我?”
    江樓月就坐在他面前寸許位置,離的很近很近。
    聞,她手底下的動作沒停,就那么淡淡看了他一眼:“嗯。
    ”
    嗯?
    謝堯挑了挑眉。
    她感情強烈,向來是有一說一的直白性子,這會兒如此沉默,倒叫謝堯心里有點惴惴不安。
    難道是因為白日在官道上,自己說的那些話,她還氣著?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別的。
    畢竟親他沒成。
    中毒了,也沒打算瞞她。
    他這還是第一次不太懂得江樓月的心思。
    這種情況下,是要先道歉,還是要先把她抓過來,狠狠欺負一頓再說?
    但看著自己半邊身子的金針,謝堯到底把后一種念頭給忍了。
    謝堯緩緩說道:“我白日說那些話,是不想你難受,想分散你點注意力。
    ”
    江樓月依然沉默。
    謝堯便也沉默了一下,又說:“樓兒……你別不理我……”
    那聲音除了無奈,已經含著三分委屈,倒有點兒撒嬌的意思了。
    這與他來說,可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江樓月卻依然沒有說話。
    她把謝堯身上的金針一根根取了下來,然后動作利落的把他干了的頭發挽起,隨手拿了一旁發帶束好。
    謝堯皺眉,終于忍無可忍,箍住了江樓月的腰,把她壓向自己。
    江樓月雙手一扶,撐住他的肩膀。
    這個動作,讓這個擁抱少了幾分親密的感覺。
    江樓月終于開口了:“干什么?”
    “干什么?是你要干什么。
    ”謝堯嘆氣:“我只說了幾句渾話而已,罪不至死吧?就這么不理我?”
    江樓月眼神清冷,眼睛明亮而清澈,把謝堯的無措和懊惱,照的一清二楚。
    謝堯泄氣地閉了閉眼睛,松了手。
    他知道江樓月的脾氣,如果她面無表情,態度冰冷的時候,你用些強硬手段,她只會更生氣。
    雖然也許大概——
    他現在也不確定江樓月是不是在生氣,還是在氣什么。
    這么久的分離,見了面卻是這樣的場景。
    這實在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謝堯心里有點兒難受,眉心微微皺了起來。
    但他到底是把江樓月看的比自己更重要,皺眉只是片刻,便語氣輕快地說:“餓不餓?我讓人準備些——”
    江樓月卻在這個時候,忽然往前一湊,唇落在了謝堯的唇上。
    謝堯的話戛然而止。
    江樓月的眸子冷而媚,眼底似乎跳躍著一簇火苗,她輕輕含咬著謝堯那棱角有致的唇。
    片刻后,江樓月退開了些許,啞聲說道:“特別想你。
    ”
    謝堯腦子里嗡了一聲。
    剛剛還那么冷淡,現在忽然說這個,這落差……讓他有片刻呆滯。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一把就把江樓月攬入了懷中。
    原本心里的那點兒難受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扶著江樓月的肩膀,“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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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樓月輕聲說:“想的……做夢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