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香從雪雁口中得知湖州離蘇州不遠,步行需要兩天,乘船一日便到。想做夫人,必去湖州;要去湖州,沒有理由難成行。她正窮于無計之時,忽的李紈找她有事。她隨即去見李太太,看寶太太也在,忙說:向兩位太太請安!請問有何吩咐
這幾天看你精神不振,是否有心事李紈問。
沒有,沒有。我閑著無事,想到外面走走。周香道。
找你正是為了此事,我和雁姨明天到揚州去,想帶你一起去。寶釵說。
揚州已經去過了,我想到杭州去。周香說。
你一個人怎么去得,以后同文茵她們一起去玩個痛快。寶釵道。
一個人也行,我從京城這么多路都走來了,何況杭州。周香說。
杭州雖然不遠,你一個人去,我們不放心,我怕……李紈說。
杭州不去也可,那我到湖州總可以吧周香改口說。
你到湖州干什么李紈問。
玩唄!聽說湖州也是江南名城,自然景致不錯,況且離蘇州很近,兩三天就可以回來了。周香說。
湖州有什么好玩的,我們也沒去過。寶釵說。
聽說湖州南潯古鎮很是不錯,我去去就回。周香說。
你一個人去,使人擔心的!寶釵說。
保證沒事的,請兩位太太放心!周香堅持說。
怎么去法要多長時間李紈問。
乘船去。玩一下就回來,兩三天時間。周香說。
身邊錢還有嗎李紈關心地問。
錢還有,沒有了會向太太要的。周香高興地說。
路上要小心!早點回來。李紈叮囑道。
寶釵曾聽聞吃喜酒時賈霓嬉周香的事,本來是不想讓她去的,見李紈同意了,也沒說什么,就帶文茵去揚州了。
周香欣喜若狂地立即做好準備,第二天一早就動身去湖州。湖州知府賈霓是有口無心地隨便作了開玩笑的詞作為回信,哪知她真來了。
那天夕陽西下,夜幕降臨,霓知府飯后穿著便服,上街散步,正走到大門口靠右側行,一女子慌慌張張地從對面走來,一個漫不經心,一個匆匆忙忙,剛好碰個滿懷。賈霓沒有看清來者是誰,便指責道:你沒生眼睛啊也不看是誰在此!什么東西!
你沒眼睛啦!想占本姑娘的便宜是嗎我哪知你是阿狗阿貓啊!周香無理地說。
你是哪里來的好大的膽!膽敢在本府面前罵人。賈霓高聲道。
本姑娘是蘇州來的。周香也高聲地說。
你是蘇州來的你來找誰賈霓驚問。
要知道我是來找誰的嗎我是找你府里最大的。周香說。
你找誰誰是最大的賈霓說。
我找賈知府老爺,是他請我來的,快給我通報去!周香盛氣凌人地說。
難道你是周……賈霓仔細一瞧,真是周香,急忙改變態度說,噢!原來是周小姐!周小姐請!不知貴客到此,多有冒犯,請見諒!請請,請進請進!
霓老爺請原諒!剛才沒有看清,出不遜,對不起!周香認錯道。
她的到來,無疑給他一個驚喜。剛好,南氏夫人不在,他就熱情地接待,一邊吩咐做飯,一邊把她帶到臥室,說:非常歡迎小姐的光臨!下官有失遠迎,萬望小姐諒解!
大人如此盛情,小女子感激萬分。冒昧到此,不會打擾吧周香道。
怎么說這話呢!小姐有眼看得起我,真是非常榮幸!賈霓說。
自從蘇州一別,我就尋思著到這里來,今能見到你十分高興!周香說。
我也一樣。你當真有心于我賈霓試探問。
這還用得問,無心于你,我來這里干嘛周香含情脈脈地說。
多謝!一路辛苦了!賈霓說。
見到你很開心,談不上辛苦,只要你對我好。周香說。
我會對你好的,我一定待你很好很好的!賈霓肉麻地表示。
賈霓完全明白她的來意。見是如此嬌艷的姑娘自愿送上門來,已方寸大亂。他陪她在臥室里吃好酒飯后,拿了一條濕面巾親自給她擦臉,看其反應如何。她不但沒有躲閃,反而把頭靠在他的胸脯。這時,他大膽地伸手撫摸她那高高挺拔的乳房,見她全身無力,軟綿綿要倒在他身上,就索性把她抱到床上。這時的她,也摟住他的脖子不放,微薄的小紅唇使勁地吻著他的大嘴巴。
請你把手松開,我把你的衣裙解了!賈霓說后,她才松開雙手,配合得十分默契。他看見潔白的胴體和起伏的雙峰,頃刻間神魂飄蕩、雄心勃勃、急不可耐。詩寫道:
亂云薄霧罩巫山,美玉深栽峽谷澗。
英發雄風施力展,淋漓雨灑玉門關。
良宵苦短,兒女情長。不覺三夜過去,周香沉浸在無比甜蜜之中,根本忘記了來時答應太太兩三天回去的諾。她已不想回蘇州,想的是怎么名正順地成為湖州府第一夫人,就可與黃嵐平起平坐了。誰知南氏夫人就要回來,因而賈知府下逐客令道:對不起,來此三天了,早上你可以回去了,過幾天再來。
不!我不想回去了。周香說。
我的姑奶奶!請拜托,今天必須走。賈霓懇求說。
為什么這是為什么周香驚訝地問。
因為,因為她要回來!賈霓說。
誰回來她是誰周香不解地問。
這還用問嗎!我是有三個孩子的父親。賈霓說。
孩子回來了她說。
不是孩子要來,而是孩子他娘要回來。他說。
孩子的娘!她在哪兒周香才恍然大悟,曉得他是有妻之夫。
她去南潯老家,三天了,今天肯定回來。賈霓明確地說。
她漂亮還是我漂亮周香稚氣地問。
當然是你漂亮。賈霓肯定地回答。
你喜歡我,還是喜歡她周香又問。
當然當然!當然是喜歡你,我非常非常地喜歡你!賈霓表示。
那你把她給休了,娶我為夫人就得了。周香說。
不知羞恥的東西,不要臉的,哪來的婊子剛才他倆的說話全被南氏夫人聽到了。她氣得面皮發青、嘴唇發黑地走進來,一手揪住周香的頭發,給她啪啪啪地三記耳光。周香也不示弱,同樣抓住南氏頭發,還她三個耳光。兩人扭打成一團。
這使賈霓難解難分,拉走了這個,沖進來那個。打了一陣子,不分勝負,雙方仍不罷休,都擺開架勢,虎視眈眈,想要繼續廝打下去。賈霓看再這樣鬧下去,局勢難以收場,就采用升堂審案慣用手段,慌忙拿硯臺當拍案,往案頭猛烈砸去,不料硯里還有許多墨水,結果硯破水濺,三人的臉面和衣裙,瞬間變得墨汁斑斑。這下把他們都驚呆了,各人只見到對方臉面難看,不知自己更糟。南氏忙收集桌上的破硯污物,周香急拿面巾給賈霓擦臉。他接過面巾,邊擦自己邊指她臉,意思是你臉上墨水更多。吵架變成了各自照鏡子、洗臉面,一時出現沉默。
不一會兒,斗嘴對罵重起,唇槍舌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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