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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接道:“爹氣得大雷霆,卻又無可奈何,不過我們最清楚爹的脾性,他是絕不肯就此罷休的。”
原來蒙驁沒有以身犯險,親自帶兵。
蒙武苦惱道:“到現在我們仍不明白為何爹對老賊如此死心塌地。”
蒙恬憤然道:“定是呂不韋送來那個婆娘媚惑阿爹,使爹連娘的話都不肯聽。娘親多次叮囑我們,呂不韋豺狼成性,絕不會有好下場。爹雖糊涂,但我們卻不會學他那樣的。唉!”
項少龍等開始明白兩人這么靠向他們,除了有一段共歷患難的交往和曾受呂不韋的迫害外,還牽涉到家庭的內部糾紛。
荊俊與他們最是相得,拍胸道:“儲君已知你們兩人的忠義,無論你爹做下什么錯事,都不會累及你們。”
項少龍點頭道:“小俊沒有說錯,我已將你們的事坦白告訴儲君,他會破格重用你們。而你們現在最關緊要的事,是不讓你爹識破你兩兄弟存有異心,將來可以接掌你爹麾下的人。”
兩人又喜又驚,蒙武凄然道:“儲君是否要對付爹呢?”
項少龍暗忖現在呂不韋最大的助力來自蒙驁,故可以支撐到小盤加冕后才敗亡,如此推之,蒙驁這幾年應該沒有問題,遂道:“你爹在儲君加冕前該沒有什么事的,你們只要在未來五年多好好帶兵,做好本份,將來儲君加冕后一切難題自會迎刃而解。我會請儲君看在你兩兄弟份上,不會太過難為你爹的。”
兩人感激零涕,跪下叩頭。項少龍搶前扶起兩人,想起蒙恬乃王翦后秦國威望最高的大將,心中充滿憐惜和奇異的滋味。又叮囑兩人一番,著他們離開。
到達府門,蒙武擔心地道:“項大人后天對著管中邪時要小心點,昨天他到我們處找人試劍,我們兄弟先后下場,卻只有捱揍的份兒,他比田獵時厲害多了。”
蒙恬插入道:“項大人可否不給管中邪扳平的機會呢?那可硬生生把他和呂老賊氣死了。”
荊俊笑道:“我三哥乃天神降世,管中邪縱可長出三頭六臂,也難逃敗局。”
兩兄弟懷疑地瞪著項少龍。
滕翼摟著兩人,笑道:“小俊今天非是像平時般大吹牛皮,你們的項叔叔現在把我也壓伏得要俯稱臣,你們等著看一場精采的比拚。”
兩人自知滕翼的厲害和不作誑語,稍稍放下心事。
蒙恬忽地雙目轉紅,垂頭道:“這次我們不肯站在爹的一邊,除了因呂老賊想殺我們和娘的吩咐外,更因我們要為倩公主和春盈姐她們報仇,將來對付老賊,定要算上我們兄弟的一份。”
項少龍想起當日他兩兄弟和諸女間的融洽之情,心中劇痛,搖頭苦嘆。滕翼和荊俊知他被勾起傷心往事,適時送走兩人。接著三人返回官署,吃午飯之時,王龁來了,項少龍放下箸子,到大堂會他。
項少龍請王龁在上位坐下,道:“大將軍何用紆尊降貴到這里來?只要吩咐一聲,少龍自會到大將軍府受教。”
王龁微笑道:“你不怕我忽然改變主意,又布局坑你嗎?”
項少龍灑然笑道:“大將軍若想要我項少龍的小命,只是舉手之勞。”
王龁搖頭道:“你的小命并非那么易取,至少呂不韋和蒙驁便為你鬧了個灰頭土臉,焦頭爛額。”接著眉頭深鎖,肅容道:“呂不韋確有謀反之心,借口動用軍隊修筑鄭國渠,問儲君和太后取得兵符,調動兵員,若非我力阻他動用我的人,恐怕現在咸陽已落入他和蒙驁手上。可是我遲早領兵出征,那時鞭長莫及,儲君的形勢會兇險非常,少龍可有什么對策?”
項少龍很想告訴他這情況只要捱到黑龍出世便可以改變,但感到此事愈少人知道愈好,反口問道:“大將軍有什么提點?”
王龁沉吟片晌后,嘆道:“因為我拒絕殺你,和呂不韋鬧得很不開心。你該知若田單攻燕,呂不韋定會遣我和蒙驁攻打三晉,那將是呂不韋作反的好時機,只要咸陽的守軍全換上他的人,太后和儲君只有由他魚肉。”
項少龍松一口氣道:“那至少是明年春暖花開的事,燕國處于偏北之地,冬季嚴寒,田單又須時間預備,所以我們仍有一段緩沖的日子。”
王龁不屑道:“齊自以管仲為相,變革圖強,本大有可為,豈知齊人只愛空談,不修武備,還妄稱東帝,卻給個小小燕國差點滅掉,雖說出了個田單,保命尚可,哪有回天之力?若非有趙國給他們擋著我大秦的軍隊,他早給蕩平。”
項少龍順口道:“現在趙國沒有廉頗,趙人仍足懼嗎?”
王龁露出凝重之色,道:“說到兵精將良,天下莫過于趙,若非孝成王昏庸,錯用趙括,白起亦難有長平之勝。廉頗雖去,還有李牧在,此人在兵法上有鬼神莫測之機,比趙武靈王更精于用騎兵,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異日若少龍遇上此人,千萬勿輕敵,否則必吃大虧。”
項少龍心中祈禱勿要生此事,心中同時涌起對這位連敵人也要折服的絕代名將由衷的敬意。想起他當日豪氣干云贈自己以血浪劍,還囑他逃到這里來,并表明異日若在沙場相見,大家絕不要容情。那種心胸氣魄,豈是他人能及。
王龁喟然道:“一天有李牧在,我們大秦休想亡趙。”
兩人各想各的,都是欷歔不已,反忘了迫在眼前的兇險形勢。
王龁忽然道:“少龍知否成蟜被封于長安后,不但與趙將龐暖暗通款曲,又在杜壁的協助下,秘密招兵買馬。所以只要咸陽有事,他必會回來搶奪王位,由于支持成蟜的人仍有很多,此事不可不防。”
項少龍大感頭痛,原來小盤的秦始王是在這么艱難的情況產生出來的。點頭表示知道,道:“這事呂不韋該比我們著急,杜璧和成蟜要殺的第一個人是呂不韋,至少要再殺幾個人才排得到我,呂不韋必不會坐視不理的。”
王龁苦笑道:“說到玩權謀,我和你均非呂不韋的對手,這幾天我每晚找王陵喝酒,提起此事,老陵說呂不韋是故意縱容杜璧和成蟜,好存此威脅,迫使太后和儲君不得不倚重他。”
項少龍早猜到這點,問道:“杜璧和秀麗夫人究竟是什么關系?”
秀麗夫人是莊襄王另一寵妃、成蟜的母親。
王龁道:“他們是堂兄妹,但我們都猜他倆有不可告人的關系。”顯是覺得岔得太遠,正容道:“我有一個想法,聽說你現在和楚人關系轉佳,可否設法說服李園,向他指出若田單亡燕,會向楚人開刀此一利害關系,使楚人陳兵齊國邊境,那可保證田單不敢貿然攻燕。”
項少龍為之拍案叫絕,姜畢竟是老的辣,這等若圍魏救趙的翻版,妙在李園最忌的是田單,皆因秦國被東三郡的事給三晉緊緊牽制,無暇理會楚國。何況李園亦非善男信女,自然對齊國有土地上的野心,所以此著確是妙不可。點頭應道:“這個容易,我立即修……嘿!找人修一封,送予李園,此事應該沒有問題。”
王龁正容道:“事關重大,少龍千萬別以為可純憑私情打動李園。”
項少龍恭敬受教道:“少龍曉得。”
王龁欣然道:“只要暫緩齊燕之爭,待王翦回朝,桓齮和小賁又練成他們的援部隊,老夫可以放心出征了。”
項少龍得到最少掌握秦國四分一兵力的當權大將的支持,整個人輕松起來,記起荊俊的事,懇詞說起來。
王龁哈哈笑道:“怎會有問題?今天我找王陵一起到鹿府說親,你等待我們的好消息!”
旋又神情一黯,顯是想起鹿公和徐先。好一會后,喟然道:“少龍知否鹿公原不性鹿,只因他田獵時獵鹿最多,先王戲稱他為鹿王,于是他改姓為鹿,封邑也叫鹿邑。自那時開始,人人叫他作鹿王,后來改稱鹿公!”
項少龍苦笑道:“大將軍可知我現在也不應叫項少龍,而應叫龍少項,因我曾夸下海口,若讓田單逃回齊境,須把名字倒轉來寫。”
王龁呆了一呆,接著哈哈大笑去了。
王龁走后,項少龍把荊俊喚來,告訴他王龁答應與王陵去為他向鹿府提親,喜得小子連翻幾個筋斗,呼躍去了。項少龍與滕翼兩個當兄長的,欣然相視而笑。滕翼眼中射出思憶的神情,項少龍見他虎目內隱見淚光,知這鐵漢又想起慘死的妻兒親族,也覺凄然。
滕翼嘆道:“若非當日之禍,小俊沒有今天的風光,老天爺的意旨令人無從測度。但無論如何,我們五兄弟之情,可以比照日月。”
項少龍暗忖或者老天爺并非無從測度,只是沒法改變!自己現在便是活在絕對宿命的過去歷史里,但卻半點不明白為何會是這樣的。
滕翼忽道:“三弟還是回家休息,這里的事有我打點就成,咸陽除仲父府的人愛鬧事外,治安一向良好。”
項少龍記起周良兄妹在市場內被人追打,搖頭嘆道:“管中邪其身不正,如何治好下面的人,待本大人后天把他順手革職,由你或小俊去管都衛,那就真的天下太平。”
滕翼失笑道:“若讓那些認定你會輸給管中邪的人聽到這番話,保證他們會聽得目瞪口呆,以為三弟大不慚,只有我這領教過你那把百戰寶刀的人,明白你是如何謙虛。”
項少龍想不到滕翼這么富幽默感,大笑而起,道:“要在世上愉快點做人,少做點功夫都不行,到目前為止,先后有與連晉和王翦的兩次比武,每次都改變了我的生命,只不知后天的決戰,又會為我帶來怎么樣的命運?”
滕翼站起來,陪他步往署門,邊走邊道:“該說少點智慧都不成,真不明白少龍怎能設計出這樣可怕的兵器來。在牧場的時候,那天你自己去了外面練刀。我和嫣然、琴清她們談起你,均覺得你深不可測,似有透視未來的能力。記得那晚到琴府的事嗎?琴清只說了呂不韋因嫪毐對她無禮要處罰他,你竟一語道破呂不韋的陰謀,那根本是沒有可能猜得出來的。”
項少龍心叫慚愧,苦笑道:“只是靈機一觸!二哥莫要當作是什么一回事。”
到了署門,項少龍一拍滕翼肩頭,笑道:“多謝二哥提醒,我現在先去琴清的香懷內打個轉,際此冰天雪地的日子,沒有比美女的懷抱更溫暖的地方。”
荊善等早牽來疾風,在大笑聲中,項少龍翻身上馬,迎著北風,馳上行人稀少、鋪滿積雪的大道,往琴府的方向馳去。滕翼看著項少龍遠去的背影,心中涌起奇異的感覺。這個肝膽相照的好兄弟,不但改變了周遭所有人的命運,還正在改變著整個天下的形勢。
見到琴清,后者神色凝重道:“太后身懷嫪毐孽種一事,恐怕項太傅是不幸中,昨天太后遣人往雍都,據說太后準備搬到那處的大鄭宮去,不用說是怕將來給人看破秘密。”
猜想歸猜想,事實歸事實。當想法間接被證實,項少龍心神劇顫,頹然坐下。這時代的婦女,若不想為男人生兒育女,會借山草藥的土法避孕,所以朱姬在邯鄲這么多年,終日應付趙穆、郭開等人,仍無所出。現在她竟心甘情愿為嫪毐生子,可知她完全被這奸賊操縱。亦可說她已斷了對小盤的母子之情,以后將一力扶持嫪毐,希望他取小盤而代之。琴清知他心情,默默在他旁坐下。
項少龍沉聲道:“雍都在哪里?”
琴清答道:“雍都乃我大秦舊都,與咸陽同在渭水之北,位于咸陽上游百里許之處,船程三天可達。雍都極具規模,城內有大鄴宮和蘄年宮,是宗廟所在之地。”
項少龍倒入琴清懷里,頭枕上她動人的,仰望絕世佳人典雅秀逸的臉龐,嘆道:“嫪毐怕快要變成另一個呂不韋。”
琴清怨道:“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嗎?”
項少龍滿肚子苦水。試問他怎可告訴琴清,因為早知命運如此,所以只有順水推舟,任由嫪毐坐大,好像歷史所記載般牽制呂不韋呢?事情確由他一手玉成,一切進行得很理想,但由于他對朱姬深厚的感情和歉疚,感覺卻絕不好受。一時間他欲語無。
反是琴清安慰道:“對不起!我語氣太重,說到底并不關你的事,你只是因勢乘便。若嫪毐事事聽從呂不韋吩咐,那包括你在內的很多人早送掉性命。”
項少龍伸手勾著琴清粉頸,迫得她俯下俏臉,享受她香唇甜吻,伸個懶腰道:“今晚我在這里不走哩!”
琴清正羞不可抑,聞吃驚道:“怎行呢?”
項少龍早知她不肯如此明目張膽,只是開她玩笑,聞坐起來,抱著她柔聲道:“不是說過任我為所欲為嗎?”
琴清赧然道:“至少也該待項大人決戰之后嘛!否則嫣然她們會怪我哩!”
項少龍喜道:“就此一為定,若琴太傅到時食,莫怪我給你一招霸王硬上弓。”
琴清訝道:“霸王硬上弓!噢!你這人壞透了,噢!快滾!我不再和你說話。”
看到她既窘且喜的動人神態,項少龍陰霾盡去,再占她一番便宜,神舒意暢的離開琴府,見天色尚早,順道入宮找李斯,把小盤欽定他作九卿之一的廷尉的消息告訴他。
本以為他會失望,豈知李斯臉露喜色道:“小弟其實心中本渴望當此一職,但卻怕爭不過馮劫,如此當更理想。”
項少龍自知很難明白這類有關官職權力的事,但總知道李斯將來是秦始皇統一天下的大功臣,所以理該官運亨通。
李斯感激地道:“李斯之有今天,全拜項兄所賜,我不知該說些什么,方可表達出心中感激之情。”
項少龍謙虛道:“珍珠無論到哪里都是那么光亮,我充其量只是把蓋著珍珠的禾草挪開,而李兄正是這么的一顆珍珠,將來儲君一統天下,正因有李兄之助。”δ.Ъiqiku.nēt
李斯苦笑道:“項兄太抬舉李斯,我大秦自簡公推行租禾之政,獻公行改革,孝公用商鞅變法,惠文王再加鞏固,大秦無論政治、經濟、軍事和文化均有長足展。際此天下久亂思治的時刻,我們比以前任何時間更有統一天下的機會,唯一的障礙是儲君尚未真正掌權,事事均要太后蓋璽允準。但只待儲君行了加冕典禮正式登基,以儲君氣吞山河的雄才大略,必可完成史無前例的壯舉,李斯只是給儲君提提鞋兒,牽牽衣腳!項兄休要捧我。”
項少龍嘆道:“只是李兄不居功的態度,難怪可以得儲君器重。”
說到這里,忽有所覺,轉頭往入門處望去,赫然見到昌平君正陪小盤站在那里,后者雙目異采連閃,顯是聽到李斯這番話。兩人嚇得下跪施禮。
小盤大步走來,扶起李斯,感動地道:“李卿勿怪寡人不請自來,若非如此,便聽不到李卿的肺腑之,李卿只要盡力辦事,寡人不會薄待你。”
李斯卻是汗流浹背,若剛才錯說半句話,一切完蛋。
項少龍與昌平君一道離宮,均贊嘆李斯鴻運當頭,這么一番話,將使小盤對他推心置腹,而項少龍更從歷史中知道,小盤的秦始皇一生人均對李斯聽計從,原因說不定就因這十來二十句話。兩人并騎馳出宮門,轉入咸陽大道,過了宮墻護河,兩旁盡是王侯公卿將官的巍峨大宅,其氣勢確非關中諸國能及。不禁嘆了口氣。
昌平君油然道:“少龍剛到過楚國,應知該地的情況,南方富饒,更勝我大秦,若非我們得到巴蜀之地,根本沒有比較的資格,但亦正是楚國之‘富’,累死楚人。”
項少龍聽得大感興趣,放緩馬,訝道:“富總好過貧,為何偏是禍而非福?”
昌平君惋惜地道:“楚人既得海鹽、銅之利,云夢之饒,又有皮革、鮑、竹、金、珠璣、犀、玳瑁、果、布之富,且因地廣人稀,飯稻羹魚,或火耕而水耨,果墮贏蛤,不待賈而足,地沃食饒,無饑饉之患,故人人耽于安逸,欠積聚而多貧乏。遇上戰爭,兵無戀戰之心,故勢大而不強,否則天下早是他們的。”
項少龍心下同意,李園便是文采風流的人物,卻絕非刻苦耐戰之士。順口問起自己最熟悉的趙國,自己當年曾以南馬北馬對楚趙作出生動的比較。
不知為什么原因,昌平君心情頗佳,侃侃而談道:“趙國土地亦廣,但山多地高,北部近林胡,民多強悍,像定襄、云中、五原,本是由戎狄搶回來的土地,人民好射獵而不事農商。至于位于原晉國的邯鄲、太原、上黨等地,又多舊晉的公族子孫,愛以詐力相傾,矜夸功名,生活奢靡。像趙君的后宮妃嬪以百數計,婢妾被綺緞,酒肉有余,而民則褐衣不完,糟糠不厭。故雖有天下無敵之精兵,上卻無懂得運用之人,又妒嫉人材,否則不會有趙括代廉頗而引來的長平之失。”
項少龍想不到昌平君如此有識見,刮目相看道:“這番話對趙人確是一針見血,其他列國的形勢又如何?”
昌平君得項少龍稱許,意氣飛揚道:“燕國地處東北,窮山僻壤,僅薊都似點樣子,可以撇開不論。韓國環境惡劣,人民大多居于山區,想積點糧貨也有心無力,若非有趙魏在背后支持,早給我們亡掉。”
項少龍未去過燕韓都城,不知詳情,但想起韓非當年到大梁借糧一事,知昌平君非是虛語。
昌平君續道:“魏國一向是我大秦的勁敵,當年起用吳起為河西郡守,我們只有吃敗仗的份兒。又廣泛結盟,硬阻我們東進。到遷都大梁,已擁地千里,帶甲三十余萬。幸好魏人給勝利沖昏頭腦,竟恃強拔邯鄲,遂與趙人交惡,更犯眾怒,致有桂陵之敗,大將龐涓被俘虜,自此一蹶不振,否則現在當非這番局面。”
項少龍記起趙人間流傳“魏人最不可靠”之語,又想到魏安厘王派人假扮馬賊,肆虐趙境,暗忖魏人之敗,實是咎由自取。點頭道:“東方諸國給君上道盡虛實,只剩下齊國。”
昌平君想了半晌,故作神秘地道:“少龍知否齊人除了荒誕空談外,最流行的是什么東西?”
項少龍哂道:“我怎會知道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