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得知他的死訊,說不準還要拍手稱快。
他偏要好好活著,康健如初地找到她,讓她知道,背叛他的下場。
蕭璟咽下喉頭的腥甜,撐著桌椅扶手起身。
將那馬鞭和畫像,隨手扔進袖中。
寒聲吩咐道:“飛鴿傳書,讓金陵的趙琦就近派人去揚州好好地查一查陳晉和她的從前,查得徹底清楚后,留些人在揚州,待孤前往姑蘇途中經過時,細細回稟?!?
話落,揉著泛疼不已的后腦,又道:“備好車馬,帶上徐太醫同孤一道前往姑蘇他那師兄處,孤的傷,拖不得了?!?
他想起了從前,
只是后腦的疼,仍舊厲害。
稍一捋記憶思緒,便覺生疼難忍,強撐著思量,一旦動氣便覺血氣逆行。
想必是腦中淤血未清。
天光微亮時,一隊車馬自長安出城南下。
飛鴿也去往金陵,給趙琦送了蕭璟命令。
馬車南下,駛向姑蘇,途中太醫跟著照料蕭璟傷情,一路謹小慎微不敢多。
在蕭璟南下的途中,趙琦也將云喬和陳晉各自的從前,查了個底朝天。
依著蕭璟吩咐,留了親信,拿著他的手書,在揚州候著蕭璟前來。
抵達揚州那天,馬車停在了沈府旁昔日他在此居住的小宅院。
昔日短暫居住在此時,也是盛夏時節,這宅子里一切如舊,蕭璟走前,還留了仆人在此守著宅院打掃。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緣由,竟做了這樣的事。
一個短暫居住的小院落而已,原本走了也就廢了,當日卻鬼使神差留了人在此看守。
或許蕭璟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在這處小院里,度過他此生最難得的好光景
頭一次在刀光劍影下,得見溫情。
枕邊繾綣,耳語呢喃,握著她的腕子,一道作畫……
深夜在繁瑣政務中疲倦抬首,瞧見窗前燈影下,低眉繡花的小娘子……
蕭璟踏進院門,行至院落中。
眼前好似又見了那個女子,彎眉笑眼模樣。
他走進房內,緩步行至窗下。
目光落在那針線簍里,隨手拿起了件繡到一半的香囊。
小院里有下人守著,自然日日打掃,香囊也并未落灰,好似,那個人,只是暫且擱下香囊出了門,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蕭璟手拿著那香囊,袖中那張舊畫像和馬鞭,卻在此時滑出。
他臉色微變,眸光也漸冷。
奉趙琦之命候在揚州的人得了蕭璟抵達的消息,早候在了這宅院里。
辦事的人自是知曉這地界是蕭璟從前養著那女子的宅院,瞧著蕭璟一進來的神情姿態,想起查到的東西,實在覺得棘手。
猶豫再三,才壯著膽子,喊了聲:“殿下……”
蕭璟抿了抿唇,緩聲道:“都查到了什么,如實說就是?!?
那人哪敢多,只將趙琦的手書呈了上去。
‘云氏女,幼年長于西北祖父母膝下,年十三歸江南,年十五嫁沈家。
陳晉,少為云家長工,曾向云家小姐提親,云家未許親,將女兒嫁于沈家少爺。
云氏出嫁五載,夫妻不睦。
陳晉北上從軍,年年托鄉人打聽云氏近況。
曾告假回鄉一次,與鄰人探聽云氏婚后情形,得知云氏有孕后,方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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