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見諒,梳洗打扮耽擱了些時辰,累夫君久等了。”
話音落在耳畔,沈硯才如夢初醒。
他咳了聲,掩飾自己神色的異樣,粗聲粗氣道:“還不快上馬車。”
跟著先云喬一步上了馬車,一屁股落座,也不曾搭把手扶云喬一把。
云喬自然也不指望沈硯是個體貼的夫君,自個兒扶著隨身丫鬟,上了馬車,同沈硯隔了些距離落座。
鬢邊的步搖流蘇,也跟著她動作微晃。
沈硯視線跟過去,心中納悶,從前自己這娘子很是無趣呆板,連穿衣都分外老氣裹得嚴嚴實實的,一點皮肉都不露,白瞎了一張臉,而今怎的似變了個人一般。
那隱隱透出的幾分媚意,委實勾得人心癢癢。
連這桃花色的衣衫,都是勾勒身前丘壑,又掐著腰肢的式樣,似是可著男人喜好而制,讓人瞧得移不開眼。
沈硯瞧得意動,心里實在癢癢,可惜身子卻不中用。
自打傷了身子,遍訪名醫,如今也是廢著,還不知何年何月能轉好。
他身子怎么也起不了反應,再看運氣難免就惱羞成怒。
煩躁地猛拍了下手邊案幾,拿過茶盞砸在云喬衣裳前,罵道:
“喜宴上那么多人,穿成這樣是想給誰看,往日在家中怎不見你這般穿著,一到出門卻穿成這副模樣,還不回去把衣裳換了!”
茶盞砸在身上,云喬嚇得愣住,咬唇起身下了馬車。
嬤嬤和丫鬟在外頭聽到了沈硯罵聲,跟著云喬匆匆回到臥房,尋了件壓了箱底的舊衣裳換上。
為免惹沈硯不快,云喬再上馬車前,還將鬢邊步搖也取下放進了袖中。
這一遭再回去馬車,沈硯總算沒了由頭發火,只鐵青著臉吩咐車夫駕馬。
馬車一路疾馳,很快就到了林家。
林家宅門前,主家遙遙瞧見沈家馬車,便下來迎人。
沈硯先一步下了馬車,管事忙就引著他入席。
“哎呦,沈公子怎么才來啊,男客那邊都喝上了,就等著您呢。”
沈硯一聽喝酒,當即起了興致,往前院男客的酒席去了。
云喬在沈硯后邊下了馬車,府門前的丫鬟也迎了上去。
“您就是沈少奶奶吧,今日男客女客分席而宴,前院是招待男客,后院則招待女客,少奶奶同我來就是。”
話落,引著人也進了林家宅門。
這林家是揚州首富,世代行商,家宅比沈府還大。
云喬從前也未曾來過此地,只跟著小丫鬟走,繞來繞去。
那小丫鬟越走越快,云喬和嬤嬤跟在后頭。
行到一處假山旁,一只清瘦修長的手,突地攥住了云喬手腕,將她攔腰抱進假山。
“啊!”
她驚叫了聲,那人卻捂住了她口。
“噓,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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