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旋著,縈繞著,沁入心底。
墨時:……
花自飛:嘿嘿。
一筆朱砂重重的壓到紙上,墨時隨手放下筆,慢悠悠的走到墻下。m.biqikμ.nět
花自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不等她開口,就急忙不打自招道:“我的臉已經變了。”
墨時抬頭看著他那張完全不同的臉龐,如果不是太熟悉他的眼神,估計她也看不出來這個丫鬟竟然就是花自飛。
所以,現在是換了張臉繼續跟著她嗎?
墨時突然輕笑出聲,眉眼溫柔的和他對視,“你聽到,京城里關于我的傳聞了嗎?”
花自飛被她的笑容迷的七葷八素,聞,頓時愣愣的點點頭。
墨時眼底閃過戲謔,卻是微笑著抬起手,輕輕解下面紗。
猙獰恐怖的下半張臉,清晰的落到花自飛眼中。
世界突然安靜,似乎就連墨時嘴角的溫柔笑意,都定格在了那里。
好像過了一瞬間,又好像過了很久。
花自飛突然顫抖著跨過墻頭,似乎忘記自己還在墻上,他一腳踩空,直接砰的一聲摔到地上。
顧不上身上的疼痛,他爬起來一把將她抱進懷里。
“不要笑,你不要笑,”他哽咽的喃喃著,眼淚大顆的掉到她的斗篷上,“你不要再笑了。”
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墨時愣了愣,這才抬手把他推開。
他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著她的傷口,每一道都好像是狠狠的劃在了他的心上。
“你,”他伸手想要觸碰她的臉,卻又克制的停的半空,“肯定好疼。”
墨時淡淡的垂眼,是啊,都說水泠裳沉浸在心結里差點毀了道心,可是誰又知道,臉被一刀刀劃開的時候有多疼,那些阻止傷口愈合的藥粉,又讓她多么痛苦。
“當然會疼,”她抬眼看他,“那時,我的整張臉都被劃傷了,而現在,卻只有半張臉是毀的,你知道為什么嗎?”
“因為,我的臉本來可以全部恢復的,可是劃傷我的人,在我臉上撒了阻止傷口愈合的藥粉,”墨時波瀾不驚的說著,卻不知聽的人已經心疼到快要窒息,“臉疼到麻木,藥粉卻讓傷口發腫發癢,每日每夜的折磨,張不開嘴,只能被灌進流食,睡不著覺,每晚都在疼痛中睜眼熬到天明。”m.biqikμ.nět
說到這里,墨時溫柔的緩緩笑開,“你知道,我的臉為什么會被毀嗎?”
他的呼吸一窒,莫名覺得她接下來的話不是他能承受的。
“都是因為你啊。”
她說。
所以你有什么資格心疼呢。
花自飛渾渾噩噩的回到丫鬟房,心里疼的快炸了,腦子里卻一直回蕩著她說的話。
“暗一,”花自飛低聲開口,“去查金錦錦在做什么。”
暗一應聲離開。
另一邊,墨時心情還不錯的繼續作著畫。
其實算起來,水泠裳毀容的事根本怪不到花自飛頭上,不過,因為花自飛實在是太煩了,所以她才把這件事說出來,想讓他去調查當年的真相。
畢竟她都這么暗示了,而現在金錦錦就在京城,只要他不蠢,應該能明白自己身邊誰最有可能那樣做吧。
最好是花自飛查到真相后愧疚得不敢來見她,然后再給金錦錦添點麻煩,那就完美了。
這時,水春快步走到亭外,輕聲喊道:“主子。”
墨時收筆,抬眼看她。
“太子在前廳,說是要拜訪您,王爺不在府里,管家讓我問您的意思。”
墨時放下筆,攬了攬身上的斗篷,緩步走出去。
在水泠裳的記憶里,只有很小的時候和太子關系還不錯,后來她被收進宗門,再后來有了封地,兩人的關系自然也就疏遠了。
墨時剛踏進前廳,太子就連忙站起來看著她。
他長得和記憶中完全不同,小時候的他圓滾滾的,現在卻清瘦白凈,溫文爾雅的模樣。
她微微垂首,屈膝行禮,“太子殿下。”
太子的表情有些委屈,一邊抬手虛扶,一邊抱怨道:“和安以前可是喊我太子哥哥的,怎么如今這般生疏了?”
她沒有接他的話,順勢坐下,溫婉的垂眼道:“太子過來所為何事?”
他在她對面坐下后,只是深深的看著她,似乎在思考,應該怎么開口。
墨時表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想起,鎮安王之前說太子跟皇上說要她做太子妃的事情。.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