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輕咳一聲,對她溫柔笑道:“和安可還記得,你小時候說要嫁給太子哥哥?”
她故作茫然的輕輕搖頭,“兒時戲,我記不太清了。”
景睿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認真道:“可我卻記到現在。”
她溫婉輕笑,直接避開重點,柔聲道:“太子記性真好。”
景睿:“……”
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他仍然不甘心的問最后一次,“你,當真不愿?”
墨時垂眼溫和道:“和安如今已是無鹽之貌,恐怕擔不起那個身份。”
景睿卻固執的看著她,“我覺得,除了你沒人能擔的起,我是真心喜歡你,我不會介意的你容貌。”
她抬眼看向他,“聽聞太子已有兩位側妃,后院姬妾也不在少數。”
“她們都不重要,”景睿打斷她的話,著急道:“這些年我一直不娶太子妃,就是為了等著你。”
她堅持把被打斷的話繼續說完,“和安即便愿意嫁人,也不愿在太子的后院里,蹉跎一生。”
這話,已經是最明顯的拒絕。
景睿悵然若失的離開了。
或許他永遠都不會明白,他明明都等了這么久,甚至不介意她已經毀容,還把唯一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身份留給她了,她為什么還是不愿意。
墨時當然不會愿意,她可是要上天的人呢,哼。
除夕夜,墨時和鎮安王還有下人們一起在暖房里守歲。
鎮安王府的主子不多,需要伺候的就兩人而已,所以過年的時候,下人可以自行選擇要不要留在這里。
水夏和水秋的家都在京城,水泠裳之前一直呆在封地,她們已經很多年沒有和家人一起過年了,所以墨時便讓她倆回家過完年再回來。
鎮安王正和管家下著棋,管家棋藝有限,愁的一臉褶子都加深了。
圍在旁邊看著的府里老人們忍俊不禁,剛剛他們可是經歷了同樣的凄慘遭遇,大家挨個上陣,誰也別想逃過去。
當然,他們最優秀的郡主除外,剛剛王爺一直敗在郡主手上,導致她最后只能被王爺趕到一邊去當個觀眾。
長夜漫漫,墨時從角落里拿出一把琴,悠然的彈著,幸好水泠裳學琴的時間不多,她的生疏技術勉強能蒙混過去。
水春和水冬吃著瓜果炒貨,一會圍著墨時,一會看著下棋,就連平時比較清冷的水冬都忍不住揚起笑容。
墨時隨意的撥著琴弦,心里盤算著該什么時候離開。
暖房里歡聲笑語,氣氛融融,外面的空氣卻是冷了下來,帶著鹽粒子的細雪從天上簌簌落下。
站在回廊下的花自飛依然是丫鬟模樣,他把冰涼的雙手伸進衣袖里取暖,身上卻還是冷的發抖。
暗二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后,遞給他一個暖烘烘的手爐。
花自飛趕緊接過手爐抱在懷里。
聽著屋里傳出來的細碎琴聲,襯著燈籠朦朧的光,靜靜看著落下的細雪,他突然眉眼溫柔的笑了起來。
琴聲很美,雪也很美。sm.Ъiqiku.Πet
……
雪落了一晚上,等墨時披著斗篷走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是銀裝素裹,冰天雪地。
花自飛站在轉角處,看她沿著回廊走遠,這才轉身離開。
他易容成丫鬟只是為了接近水泠裳而已,平時都是暗二扮成丫鬟的模樣幫他出去做事。
回到丫鬟房里,早就等候的暗一悄然出現,跪在地上,“少爺。”
花自飛抱著手爐,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花家作為天下首富,消息網自然遍布天下,可是這次暗一去調查金錦錦,卻花了這么久的時間。
“少爺恕罪,”暗一沉聲道:“不知為何,金小姐的蹤跡比較難找,屬下親自到南陽城一趟,才查出她前段時間已經來了京城。”
花自飛眼神一暗,意味不明的說道:“她在京城?”
“是,屬下查到她來京城后就一直待在一處隱秘的院子里,而且,前段時間關于和安郡主早就毀容的傳聞,就是她暗中派人傳出來的。”
砰的一聲,花自飛的手爐掉到地上。
他垂眼看著散開的手爐,長長的睫毛掩去了眼里幽暗的光澤。
……
金錦錦沒想到水泠裳竟然這么能躲,身為郡主,過年的時候一次門都不出,就連宮里的宴會都不去參加。
金家在京城也有姻親,比如金錦錦的母親就是定陽侯府里的嫡小姐,但她現在做的事情不好聲張,所以只能一個人待在京城里。
手下的人剛查出來,前天從王府出來的兩個丫鬟,就是水泠裳身邊的丫鬟喬裝打扮的,而她們現在已經在趕回王府的路上,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金錦錦坐在暖烘烘的房間里吃著零嘴,等手下把人帶過來。
這時,丫鬟突然在門外恭聲道:“小姐,外面有個花公子想要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