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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舊影85

四爺在院子里跺了跺腳，這大雪天的,在外面說了半晚的話,誰受得了。vodtw.co位楊團長的年紀可也不小了,硬是撐到了現在。他現在不想繼續(xù)探討下去,直道：“鄭東這個人,既然透露了消息說是喬漢東有動作，那他必然是已經知道喬漢東要干什么了。他們相交了也有十年了,牽扯的利益關系較深。既然有利益,這里面免不了相互要提防,省的被彼此算計了。所以要說了解,鄭東一定是最了解喬漢東的。你想……這么長時間,他們兩個人的身邊人，大概也是你有我,我有你。所以，對于咱們來說，需要花費精力來打聽的消息,對于他而是一句話的事。他故意露了個口風給我,不是通風報信，他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不將他的事給辦了,休想他把最后的底牌交出來。所以,咱們還是很有必要幫他一把的。從京城取道香江，或是臺彎,都行。對咱們來說,這并不費事。”

楊團長好似還有疑慮,“主要是那設備，不知道他說的那個藏匿的地方是真是假。還有設備的完整性，成色。怕咱們抬手了，反被他給利用了。我的意思，還是得先看看那東西……”

“被盯著這么緊，怎么動作？”四爺反問了一句，“不怕被人順藤摸瓜？”

這倒也是。

四爺笑了笑又道：“您這么想，光是鄭東肚子里那些京城軍政人員身的，夠咱們的價錢了。他們身不能叫人知道的事，捏住了這個把柄，很多事情倒是好辦了。他跟三教九流打交道，哪邊都夠得，憑的是什么？一是利益，二是相互捏著短處。這才算得是利益鏈。誰也離不開誰。您再退一步想想，即便咱們什么利益也得不到，他告訴咱們的設備藏匿這些消息都是假的，我對他后續(xù)動作的猜測也出現了偏差。可咱們還有一個不能不送他走的理由，是咱們在京城的老窩被人找到了。這意味著什么？這意味這他關注咱們的人員不是一天兩天了，不送走他，對于咱們的人跟身邊按了一個一般。靠著這些消息，不說別的，他反賣給喬漢東，咱們將會面臨怎樣的損失？”更何況這里面還牽扯到于曉曼，于曉曼如今的位置，對安的安全有很重要的意思，甚至是不可取代的。只為了他，送走這么一個人付出點代價都是值得的。更何況并不是多難的事，d內本有通往香江的渠道。“在咱們不能動手殺了他滅口的前提下，還能怎么辦？”要是如此，這位老先生還不能同意，他得想辦法通過私人的關系將鄭東送走了。當然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這么做。跟這么一個人有私底下的交易，對將來可沒有任何好處。筆趣庫

楊團長深吸一口氣，“我今晚得先發(fā)電報請示。但是原則，我是同意你的意見的。”

那沒什么可擔心了。不是誰都跟這位老先生一樣謹慎的。

兩人分開，各自回屋里去。

林雨桐將門窗關好，給四爺倒了熱水，“先泡腳。”然后又給倒了一杯熱茶，等他洗了手臉，將腳也放在水盆里了，才遞了熱茶過去，“暖著手吧。怎么說了這么久？”又不是什么大事，三兩句能說清的。

四爺朝外指了指，“前兩年審干的時候，收了點牽連，聽說是關了一年多，后來才放出來的。在這些問題，他較膽小，謹慎的有點過頭了。”

“一直站在院子里說話？”林雨桐拿了干帕子過去給他擦腳。

“可不在院子了嗎？”四爺將杯子貼在臉暖了暖，“這老爺子真是能扛。”

這還真是……這屋里沒什么貓膩的話誰也不敢說。林雨桐只能說自己這屋子沒有什么，但別人的屋里，萬一要死有呢？要是今兒沒有，明兒有了呢？所以，誰敢去勸呢？謹慎點總是沒錯的。

兩人躺下，林雨桐才說起了銅錘那里知道的消息，“……你說好端端的，怎么遇這么個人呢？楊子也是夠倒霉的。”說完又道，“真要揪著不放，我也是夠倒霉的！親娘成了漢奸婆子。哪說理去？”

四爺翻了個身，將被子往身緊了緊，“這個事……咱們只當是不知道。咱們臨走的時候，去悄悄見見岳父……”

找他？

“行嗎？”林雨桐皺眉。

“把嗎字去了。”四爺笑了，“岳父是什么人？年輕的時候是紈绔，到后來家道沒落了，做紈绔他沒資格了。可這沒錢的紈绔不能叫紈绔，變成老無賴了。帶了這么些年綠帽子，是男人都不能忍。更何況他骨子里有幾分貴姓出身的優(yōu)越感，以前那出去都是滿大街的叫爺的。這后來吃了那么大的悶虧，心里能受的住？不發(fā)作，那是因為大舅兄。要不是槐子，要不是他知道要靠著兒子，岳父能容得下岳母？今時不同往日了，只要露出點意思，他知道怎么做。再說，大事，他可從來不糊涂。叫他處理，又名正順，又不留把柄，再好沒有了。”

好像還真是這么個道理。這蛇有蛇道，鼠有鼠道，無賴的道未必不好用。

這個事這么暫時擱置了，四爺將她的頭往懷里一摁，“都兩點了吧。趕緊睡。明兒還得忙。”

可不是得忙嘛。夜里睡的晚，早起的晚了點。再加雪大，也出不了門，十點的時候，兩人才起床。這起床收拾妥當，四爺去找楊團長了。林雨桐則要精心的收拾了。今兒是記者招待會，京城各界都會去。這梳妝打扮，總得看的過去才行。記者招待會之后，又是晚宴，說是接風洗塵。之后又是酒會舞會，估計不到凌晨是回不來的。

要真說起來，還是在安舒服。不用交際應酬，那種忙碌才最充實。

四爺回來的時候，林雨桐正在換衣服，“快把門關，冷死的。”這些酒會宴會舉行的地點，可都是有暖氣的。這穿衣服得有講究。不能在大衣的里面穿棉旗袍，要不然那真丟人了。得選夾旗袍，顏色不能太艷，要不能過于素凈，穿得叫人覺得莊重。她拿了一件咖啡色的和一件黑色的，“選哪個？”黑色的穿著至少不會出錯。

四爺指了指咖啡色的，“我記得你有銀灰色的大衣，再選一條米色的圍巾，也可以當披肩的……”說著，他自己去換林雨桐準備好的衣服，男人的一副不管怎么搭配，也那樣了。西裝不會出錯。

林雨桐將衣服搭在身看了看，倒也行。她利索的換衣服，“現在走嗎？”

“車來接了。”四爺扭頭朝外看了一眼，“也別急，先吃了飯再說。”

吃了午飯，一行人在大廳里集合，楊團長重申了一遍紀律，大家這才車。因為是社交活動，并不害怕這里面有什么貓膩，因此像是白元和銅錘都不帶了。臨走的時候，四爺將銅錘叫到一邊，安排了一通，這才拉著林雨桐除了院子車。

接待心，有好幾個相互連著的別墅組成。是個占地面積不小的建筑群。

林雨桐和四爺的車跟在最后，車停下來的時候，四爺又故意拉著林雨桐沒有下車，給林雨桐整理衣服領子，和袖口本不存在的褶皺。

車窗戶的簾子拉著，外面也看不進來。司機扭頭看了幾次，四爺和林雨桐都無動于衷。先是四爺給林雨桐整理衣服，后來又換成林雨桐給四爺整理衣服。這兩人磨磨唧唧在車消磨了十幾分鐘時間，等記者都跟著下車的眾人一起涌先大廳了，兩人才施施然的下車。外面剩下他們二人了。

進了大廳，見楊團長面帶微笑的跟一個對方的人一一握手，然后握著手讓記者拍照。而大廳的外圍，擺著長桌子，桌子放著點心，酒水，還有來來往往的穿著西式或是式禮服的人。等侍者前將兩人身的大衣接過來，兩人才不動聲色的進來。

一抬眼，看見宋懷民帶著他的夫人姚華女士迎了過來。

四爺跟宋懷民握了握手，林雨桐則自然而然跟姚華一起，去另一邊女人扎堆的地方說話。

“可算是見到你了。”姚華看起來很激動，“這些年，過的可還好？”

“挺好的。”林雨桐朝姚華致謝，“次見宋校長，還說起了您。只是沒想到這么快又見面了。”

姚華拍了拍林雨桐的手，“如今多好，把小鬼子趕出去的。咱們也能經常見面了。”

“當然！”林雨桐笑道，“誰都不會盼著戰(zhàn)爭。戰(zhàn)爭是要死人的，是要又犧牲的。”

姚華的臉色有些黯然，“誰說不是呢？濤飛那孩子……可惜了。”差點成了自家的女婿。雖說最后沒成，可這孩子真沒了，她還真沒有替自己女人慶幸的心思。她勉強笑了笑，“如今好了，和談了。不打仗了什么都好。”

林雨桐跟著附和，“我也盼著能早一天回來。閑暇的時候能跟夫人說說話。”

姚華笑：“肯定能的。這次回來不走了吧。”不等林雨桐答話，帶著林雨桐過去，“你都有小十年沒在京城了，很多故人都不在了。有些出國了，有些天南地北的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了，前些年還有聯系，后來這世道一亂，也沒有消息了。如今這很多人你都不認識，我給你介紹介紹去。”

正求之不得呢。

跟宋懷民夫婦交情不錯的人家，都屬于知識分子民主人士社會名流這一類人，認識和接觸她們，正是這次來的目的之一。

林雨桐笑語嫣嫣的跟她們交談，有人道：“你跟傳說的工黨不一樣。看著跟咱們也沒什么區(qū)別嗎？”

林雨桐笑：“都是華夏人，有什么差別？本來一樣。”

“那你說，這回和談，能成嗎？”又有個夫人都給林雨桐遞了一杯果汁過來，問道。

林雨桐苦笑：“我們來，不是為了促成和談的嗎？這本是態(tài)度。誰不怕打仗，誰沒有親人戰(zhàn)場？這刀槍不長眼，自家人跟自家人，什么話不能坐下來談？打仗在我們看來，自然是能不用不用的手段。”

這些夫人其實才不管是不是真的要打下去，她們更多的是關注她們自身的利益，是不是要被共產等等。

林雨桐指著一位夫人手的戒指，“我看您手的戒指是新帶去的……”手指還有舊戒指留下的痕跡，“您原來的戒指是金的吧。”

這位夫人一聽，懊惱的直擺手，“可別提了。我那金三事，雖說是不時興了，但那時當時進門時我婆婆給我的。這一戴我戴著三十年。不管是我們家先生給我添置的，還是后來孩子們孝敬的，我都沒換。那是老人的一片心意，我戴著念想。可是如今呢？銀行說是要收金銀，你說說，這點東西都不能給我留下。”

姚華低頭解釋，“這位夫人家的先生在銀行工作，要以身作則。”

意思是暗地里留了沒有這個別人也不知道，但是明面是絕對不能留的。

所以，今兒出來的各家夫人，身不是翡翠是瑪瑙，或是各色寶石的，是沒金質的。

女人在一起的話題，最是難以把控，一歪樓起來，誰也拉不住。才說了金銀，這會子又說起糧食，三說兩說，又說到了吃雜糧是好是壞的話。

林雨桐這才趁機談起了養(yǎng)生，又給幾個人號脈。這些夫人身都是有些富貴病的。打麻將打的頸椎有問題，愛吃辣吃的得了痔瘡，還有肥胖帶來的老血壓等等的問題。只要一說起來，誰還沒點不舒服。這些病對窮人不叫病，對富人那是半點不舒服都不忍著的。何況林雨桐只是稍稍用了點推拿和按摩，這身體里馬感覺不一樣了。再加心理對神醫(yī)的追捧，不大功夫，跟她們約好了門的時間。

吃飯的時候，姚華低聲問林雨桐：“你以前可沒什么耐心這么應酬的。這次……你的目的可不單純。”

林雨桐壓了壓姚華的手，“說到底，還是為了和平。夫人，以宋校長的眼光，我想也不是看不明白如今的局勢。”

姚華點了點林雨桐，“你們吶！叫我說什么好呢？可能還是你們的勝算更大些吧。至少你們彎得下腰。肯讓你們兩口子出來做這個工作……看來不管著和談成不成，你們都成不了過錯方了。”

這話不怎么動聽，但站在她的立場能說成這樣已經算是客氣的說法了。

林雨桐沒這個問題跟她多說什么，說什么在她看來都是帶著明確的目的性的。雖然自己確實是帶著目的的。但這里誰沒目的呢？她朝今兒的宴會來回一指，“這般聲勢，難道不是做戲？不也有目的？”

這話倒也是。

姚華嘆了一聲，“我是不怎么熱衷于政治的，其實一點也不想摻和。你知道的，我跟面那位夫人又幾分交情。宋家這兩年做的越發(fā)的過分了，我也是極為不贊同的。可是你知道，我是人微輕。而且又有疏不間親的話。這事誰能管呢？誰也管不了。那些罪過，條條都是要命的，可還不是那位枕邊風一吹，過去的事。倒是那位姜姓的公子，如今有些勵精圖治的意思。不過也難。說這些呢，也沒別的意思，只能以私人的身份幫你這么些了。剩下的，還得你自己跑。”

“這已經是感激不盡了。”林雨桐拍了拍姚華的手，“誰都有信仰的自由。沒有強迫您的意思。”

話說開了，有時候交流起來，反而更自在些。

晚的酒會，眾人觥籌交錯，舞池里也是成雙成對。大廳里燈光明亮，歌舞升平。林雨桐手里端著紅酒來回的搖晃，耳邊傳來動聽的歌聲：“浮云散……明月照人來……團圓美滿今朝醉……輕淺池塘鴛鴦戲水……紅衫翠蓋碧蓮開……雙雙對對恩恩愛愛……這暖風兒向著好花吹……柔情蜜意滿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