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大清11
弘歷被自己皇阿瑪給驚的差點跑了??醋钊「伦羁斓男≌f他突然意識到,別人家都出了兒子了,他家皇阿瑪不可能一個兒子都不出。那能出誰呢?
老三弘時?
弘時剛被安排到皇莊去了,據(jù)說是被安排種玉米去了?;拾敳恢罏槭裁?,對玉米和番薯這兩樣?xùn)|西竟是情有獨鐘,好似有推廣的意思。又是叫人統(tǒng)計荒地,又是叫人核計人口。還恍惚聽了一耳朵,凡是開墾出來眾玉米和番薯的荒地,十年內(nèi)是不繳納賦稅的。好像皇阿瑪有在工部另設(shè)一農(nóng)政司的意思,弘時的差事大概跟這個有關(guān)吧。
老五弘晝?
弘晝自己小了一歲,剛好避過這個年齡線。這事輪不到他。
老六福慧?
那孩子三天兩頭病一場的,如今還穿著開襠褲呢。斷沒斷奶的他也不知道,估摸著是沒有吧。
皇阿瑪四個兒子,選擇的余地幾乎是沒有。
不是自己也得是自己。
既然有自己這個呼聲極高的皇阿哥,那這領(lǐng)頭的人肯定非自己不可了。
這可是得罪人的活!弄不好是萬人恨??!
皇阿瑪之前那么安排弘時,他心里還想笑,心里想著老三也是個蠢的,跟八叔走的那么近,你怎么覺得皇阿瑪那么輕易的放過你了。這不?先是把你哄進宮來,然后把你發(fā)配遠了。可如今看這架勢,他寧愿跟老三換換,換自己去種地得了。
反腐該不該?當然該了。抓幾個大的,既警示百官又安撫天下的百姓,何樂不為呢?這天下的貪官抓的干凈嗎?只要人有私欲,貪官抓不干凈。抓住了嚴懲不怠,抓不住……不能死磕吧。這有句話說的好,不聾不啞不當家。凡事都太較真,這事沒法干了。眼前這些小子聚在一起,還不得把天給捅破了。這事不能這么干。其實真想查,派欽差也行,由那些大人們重新成立一個以抓貪腐為職責的部門都可以,放在御史臺去。也別叫他們風聞奏事了,只要有風聞去實察好了。算查出什么來了,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畢竟事情在那些大人手里,那么是可以控制的??稍谶@些小祖宗手里,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真惹出亂子了,誰拾掇?δ.Ъiqiku.nēt
誰拾掇?
四爺看著群情激奮的一群小子,滿意的坐下喝了口茶,是真把天捅破了,那也用不著朕去補。他臉帶著滿意的笑意,“……叫弘歷跟你們一起……”
弘歷的臉都白了!果然!您是不坑死兒子不算完啊。
“弘旺跟弘歷總領(lǐng)。”四爺一錘定音,“你們倆商量著辦。將你們這些兄弟分組,看是兩人一組還是三人一組……去吧!大清廣袤的疆域,沒有你們不能去的地方,沒有你們不能查的人。朕等著給你們請功!朕不心疼爵位,只要你們的功勞夠。朕希望能多冊封幾個郡王、親王。親王的面,還有世襲鐵帽子……”
“皇萬歲!皇萬歲!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震天的喊聲,滔天的熱情,弘歷不得不跟著一起喊,一起熱血。
如果之前的熱情源于心里的那股少年意氣,那么此時的喊聲源于絕對的利益。
在這里的,大部分都是庶子,大部分是沒有爵位個他們繼承的。即便是有爵位給他繼承,那也得他老子的爵位他看的吧。如九爺吧,到現(xiàn)在還只是個貝子。你說著繼承來還不夠打臉的呢。要是自己有本事有能力,自己掙個自家老子還高的爵位那多牛。更何況他們大部分屬于爵位輪不到他們身的,要是自家老子在皇這里得臉,而自己跟自家額娘又足夠討自家老子喜歡,說不定在老子蹬腿的那一天能跟皇求一求,有幸得個不入八分的國公,算是體面了。不過想想自家老爺子那身體,那體格,自己等那一天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如今有這么一個機會建功立業(yè),為什么不拼一拼。
長在皇家,平安長這么大,再怎么的也不是傻子。這一不要自己拋頭顱,二不要自己灑熱血,仗著身份的優(yōu)勢又沒什么危險。哪找這樣的機會去。
去!必須去!
孩子們出宮去了,熱情高漲,好像那鐵帽子已經(jīng)戴在腦袋了。
于是等在宮外的老阿哥們遠遠看到一群相互簇擁著勾肩搭背出來的小阿哥。
喲!這是怎么了?皇這是給這些孩子說什么了,一個個的關(guān)系好成這樣。要知道這些熊孩子們之間其實也是又陣營的。十三家的不可能跟老八老九家的玩對吧?老五家的不能不跟老九家的玩但卻完全可以不跟老八家的玩,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跟他們這些老兄弟們還不一樣。這些老哥幾個吧,那怎么說也是一個爹生的??蛇@些孩子,關(guān)系都成了堂兄弟了。這在自家的府里,兄弟們也不見得彼此親熱,差不多都不是一個媽生的,更是有嫡庶分別,里面還牽扯到他們額娘們之間的爭寵,所以甭管怎么回避吧,孩子們之間有隔閡的事都是不可避免的存在著的。
可現(xiàn)在呢,看到這些孩子不知道什么原因,這么被沖破了壁壘一樣走了一起,他們能不驚詫?
孩子們出了宮門各自投奔自己的阿瑪,回頭還高聲叫嚷著跟那邊那個看的較順眼的堂兄或者堂弟打一聲招呼。
這些老阿哥一瞧,心里先放下了。
一個個的都是小祖宗,這會子能高高興興的從宮里出來,證明至少沒闖禍。
沒闖禍好。咱也都不是太貪心的人,沒指望能叫老四另眼相看,老四那龜毛的性子,也另眼相看不了。他連這些個親兄弟都沒幾個能入他的眼的,他能看誰?
如今見孩子們出來了,有沒有好事這個不知道,但肯定是沒有壞事的。
這下放下了,各自領(lǐng)了自家的孩子,打道回府。先回家再說吧。
大白天的,老阿哥小阿哥的聚集紫禁城,京城里早熱鬧了。勛貴大臣想看看是不是宮朝有什么新動向,閑人百姓是純粹的瞧熱鬧?;始业氖履嵌际前傩諅儤O為喜歡的談資。
盯著的多了,這一對對回家的父子,都較矜持了。至少不能在外面有什么動靜再給傳出去了。
這里面有兩對較特殊,沒有大人帶著,只有皇派的侍衛(wèi)接送。
一對近便點,直接去了直郡王府。
從馬車下來兩個少年,都十六七歲大小的樣子,兩人跟侍衛(wèi)客套了兩句,顯得有些拘謹,這才進了直郡王府的大門。
進了門,看到大門又緩緩的在背后關(guān)了,兩人對視了一眼,瞬間加快腳步朝書房走去。
直郡王府的書房里,有一股子怪的味道。好似是有些發(fā)霉吧。
今兒要不是皇宣召,這府里的書房只怕都不會再打開啟用了。
進了書房,書架子前面的八仙椅,坐著個老者。老者清瘦的很,但看著面色身體倒也不至于虛弱。只是頭發(fā)胡子都已經(jīng)花白了,辮子也只細細的一根,頭發(fā)一茬子接著一茬掉,再這么下去,該續(xù)假發(fā)了。
看見兩個兒子回來,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先叫兩人坐了。
倆孩子垂了頭坐過去,今兒認真說起來,其實是他們第一次出府,不管怎么說,心里還是有些惶恐害怕的。阿瑪當年如何風光,他們都各自從自己的額娘那里聽說了??赡切┚嚯x他們太遠了。從他們有記憶一來,他們的日子是這府里四四方方的天空。
今兒一出去,才發(fā)現(xiàn)外面的世界竟然是那樣的,額娘講的還有熱鬧。他們遠遠的見了很多的叔叔,見了這些叔叔家的堂兄弟們。見了那位坐在皇位的四叔。心里是什么感覺呢?知道了自由的味道,心還放的回這幽閉的王府嗎?
“阿瑪!”弘昤急切的叫了一聲,然后將事情跟直郡王原原本本的學了一遍,不等他阿瑪表態(tài)他急切的道:“……這是兒子們的機會!只怕這也是唯一的一次機會?!笔趾ε滤敃r著一樣。
弘旳站起來直接跪下了,跪在直郡王的腳邊,“阿瑪,兒子們想出去……”哪怕做個普通人,哪怕是個庶民,只要能自由自在的過日子,也現(xiàn)在這么活著強。
直郡王的面色有些復(fù)雜,他看著這倆孩子,沉默良久才道:“你們可要想清楚,你們跟別人不一樣。別人出了事有他們的阿瑪給兜著,但你們沒有。要知道,這成王敗寇,成了固然可喜,可一旦敗了,這個后果你們可承擔的起?”
弘昤還沒有說話,弘旳先一步道:“還有如今更糟嗎?”
這句話叫直郡王半天都沒有說話,良久之后才擺擺手,“你們?nèi)グ伞?
沒有說答應(yīng),也沒有說不答應(yīng)。
弘旳還要問,弘昤一把扯了他,兩人起身從書房里給退了出去。阿瑪?shù)囊馑己苊靼?,他想說的是,隨你們?nèi)グ伞?
書房里的直郡王,頭往后面的椅背一靠,閉著眼半晌都沒有動彈。良久,才伸手從桌子的暗格里拿出一疊東西。他的手撫在這一疊東西,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這是老四前些日子送來的,是一份籌備大清軍備司的大致章程。這個章程每晚他都會拿出來看兩遍。老四的意思是想叫自己出山了??勺约耗茏鍪裁茨??老四倒是慷慨的很,好似只要肯出山,什么樣的位子都行。
他摸了摸自己頭的稀疏的頭發(fā),然后搖搖頭,這東西太遭忌諱,都這把年紀了,實在是犯不。算是老四大度,也得防著有心人從作梗。所以,這事自己動心,但卻也不能干。嘆了一聲,從桌子里抽出另一份章程來。這是老四昨兒打發(fā)人送來的。老四這是等不到自己的答復(fù),才送來了這第二份。這是一份路政司的籌備方略。想起兩個兒子,他鄭重的將第一份收起來,將這一份擺在了桌面。
不得不說,老四的這個想法是好的。但想法好還不行,關(guān)鍵是得有錢。這路修了,得維護,這里面動輒都是數(shù)量不敢叫人想的金錢。如今錢從哪里來呢?昨晚他粗略的看了一把,心里是在琢磨這事。要是叫自己出去連帶著籌錢,這活可不是那么好干的。
這些年在府里,他都已經(jīng)習慣了。風光過,也落魄過,這一輩子為失敗付出的代價太大了。福晉走了,幾個女兒先自己一步走了,是弘昱,福晉好不容易的給生下來的嫡長子,前幾年也都去了。想起這個兒子,他又不由的捂住胸口,這孩子走的時候才二十三歲。成了親可惜連個子女都沒留下。如今這福晉,是圈禁以后才進門的。張佳氏,一個花骨朵一樣的小姑娘,來陪自己這半老頭子。又不是當年風光的大千歲了,她進門心里也是很委屈的吧。自從嫁進來,娘家都跟她斷了關(guān)系。跟著自己過日子,也那么回事了。孩子生了四五個,前后生了三個孩子都給折了,兩個女兒如今活下一個。孩子折了,什么緣故?她這個當娘的有沒有責任?不是覺得孩子哪怕活著也是受罪嗎?sm.Ъiqiku.Πet
都到這把年紀了,自己剩下三個兒子了。除了弘昤和弘旳,弘晌才六歲,能不能養(yǎng)大還兩說。
如今看弘昤和弘旳,這是不管自己是什么態(tài)度,他們都想著出去撲騰一番的??蛇@外面看著熱鬧,實則處處都是風險。他們跟別人還不一樣,別人家的孩子到底是接觸的人多事多,可自家這倆孩子呢?別看自己說了不少給他們聽,其實是一點也沒真刀實槍的過,甚至是見都沒見過。
直郡王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蓋在路政司的章程:老四啊老四,你這是逼著你大哥出來給你賣力呢。
“賣力賣力吧。”鄭家莊理親王府,書房里坐著父子四人,理親王手里搖著扇子靠在榻閉眼睛說了這么一句。
弘晳和弘普都嚴肅這一張臉看向正手足無措的幼弟弘晏。
這孩子才十三而已,以前在宮里那也只在毓慶宮里呆著,今年也才被遷出來到這鄭家莊里。一到這地方這孩子都傻了,只嚷著好大!如今能可著大清國的跑了,他們首先擔心的是這孩子會不會迷路?
理親王見兩個大的盯著這個小的看個不停,擺擺手叫弘晏:“去見你額娘去?!笔〉母鴵?。
弘晏幾乎是跑著退出去的。
小的一走,弘晳急了,“阿瑪,皇這是什么意思?”真給機會也該給自己這些大點的侄兒機會,怎么偏偏選了小的。
理親王垂下眼瞼,心里默默的嘆了一口氣,弘晳也快三十歲的人了,真說起來,這幾個兒子里,他最不能叫人放心。到現(xiàn)在都沒放下先帝嫡長孫的身份。弘普呢,本本分分,不冒頭也不退縮,如今自家這種境況,弘普這樣的反而是最穩(wěn)妥的。至于弘晏,原本他沒往心里去過。這孩子等自己百年以后,說不得能時來運轉(zhuǎn),有一碗太平飯吃??涩F(xiàn)在老四這一弄,以后倒也還真說不準。
老四之前給自己送了軍備司的籌備方略過來,他沒應(yīng)。老四昨兒又打發(fā)人送了一份,他根本沒收下,叫人給退回去了。他這身份不一樣,為了不影響子孫,還是老實的待著最好。不過老四做的大方,自己要是一味的拒絕,倒像是不肯為新君賣力一樣。賣力賣力,只這賣力的地方,不能往人多的地方湊。凡是有實權(quán),凡是能收攬人心的地方,都不能沾邊。因此,他今兒遞了折子,應(yīng)該弘晏早一步進宮了。剛才折子跟弘晏一起回來了,批復(fù)的面有這么一行字特準籌建大清圖書館。
躺在這里想起這幾個字,他有不由的想笑。也許皇阿瑪這次真的選對了。如今的老四表現(xiàn)出來的魄力,叫他都幾乎以為自己不曾認識過老四。
當然了,要是看他身那股子缺德勁,又覺得老四應(yīng)該還是老四。
“缺德?”老九拍著桌子,看著對面同樣苦著一張臉的老十,“他是缺德嗎?他是缺了大德了?”
十爺深以為然,但還是趕緊起身將書房的門給關(guān)了?;仡^又瞪了一眼站在一邊一臉不贊同又不敢語的三個孩子。他不得不提醒親九哥,“小點聲,再傳出去?!?
“傳出去?”九爺狐疑的看向站在一邊的三個兒子,“他們敢?”
弘晸嘴一癟,“阿瑪!兒子們不是傻子,也不是廢物!總能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yè)來,叫您以兒子們?yōu)闃s。”
呵呵!
老子需要以你們這些癟犢子為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