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谷書院的清晨自有山趣,竹間雀鳴,和風(fēng)清暢。
在徐謙的房中還燃著一盤線香。
蘇楚瀾訕然笑道:
“你所說的幾個(gè)麻煩,恐怕我都有了。”
頓了一下,又說:
“還有,南都市的涉黑勢力,黑爺。”
徐謙微微愣了一下,可能沒料到蘇楚瀾的情況比他預(yù)想的還要糟。
茶爐開了,他拎起壺子把茶續(xù)上水,一時(shí)沒有說話。
蘇楚瀾卻在觀察著他,心里想確認(rèn)這個(gè)“白焰”是個(gè)什么來頭。
“徐總在哪里高就?”他主動問道。
“哦,開了家小公司。”徐謙隨意答著他,心里在琢磨著事。
蘇楚瀾估計(jì)他口中的小公司定然不小。
看徐謙在想事,他便起身看了看屋里的陳設(shè)。
墻上掛了一幅林散之的行草,筆蒼墨潤,深得宋元神韻,落款左耳。
蘇楚瀾縱是外行,也能窺其筆端的神韻。用筆老道而不拘泥。
條案桌子的后面,卻是一張別有情趣的鏡面山鬼圖,寥寥幾筆,把個(gè)豐乳肥-臀的女人形象刻畫得淋漓盡致,落款為“小石”。而在山鬼圖一側(cè),又是一幅大字的鏡面,書著“無欲則剛”四字。
蘇楚瀾不禁啞然。此書此畫這樣布置法,想來是徐謙故意而為之的。
他在裸女畫前端詳了半天,回頭問道:
“徐總是文化人?”
“哦。”徐謙回顧一笑道:
“只是喜歡收藏些字畫而已,以當(dāng)代的為主,聊以把玩。”
“這幅畫很有意思啊。”蘇楚瀾的目光仍然流連在那副山鬼圖上。
“哦,你說說看。”徐謙突然來了興致似的問道。
本來就是外行,被徐謙這么一問,蘇楚瀾只好硬著頭皮說道:
“這山鬼明明是山里的鬼怪,或是夔、魈陽之類的怪物,應(yīng)該是面目猙獰,形象駭人才對,為什么國畫里偏偏畫成此類豐腴美女的樣子?”
想不到徐謙沒有急著作答,倒是莫名其妙地反問了他一句:
“你見過賒刀人沒有?”
蘇楚瀾啞然失笑道:
“我跟他們交手多次,怎能沒見過他們,只不過他們多是臉纏繃帶,只露雙眼而已。”
徐謙問道:
“那你覺得他們是人還是怪物?”
“當(dāng)然是人......”蘇楚瀾的話答到一半,突然失口叫了出來:
“你的意思,賒刀人就是山鬼?!”
徐謙朝他認(rèn)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蘇楚瀾頓時(shí)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臨近中午,窗外的溫度已經(jīng)回升,三兩蠅蟲在溫暖的光線里嗡嗡作響,茶香正濃,屋子里的空氣在慵懶中靜默著。
徐謙動作輕和地給他茶盞里填上茶水。
他抿了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