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和像是聽見了什么奇怪的事,挑起長眉,饒有興致地盯著眼前的刑宛月,上下打量著。
似笑非笑地說:“你和你姐姐確有不同。”
當(dāng)年的刑馨兒處處隱忍,為大局著想,哪怕頂著個重孝有孕的名聲,也只能默默忍受。
如今的刑宛月看似柔柔弱弱,卻是個極自私的,未雨綢繆,能在自己眼皮底下服軟,絲毫沒有考慮過長姐刑馨兒的死,她可是占了一大部分原因,可刑宛月竟沒有計較。
刑宛月抬眸,一臉認(rèn)真:“二姐,當(dāng)年我年紀(jì)小,不懂事,許多事家族也未曾告知,更何況既已經(jīng)定下婚約,我和二姐遲早是要做親人的,為了刑家也好,我又何必揪著過去不放?人,總是要朝前看的。”
一番話說的姬云和啞口無,但對于刑宛月,她始終不看好,彎了彎唇提醒道:“刑姑娘,郢弟性子冷淡,不茍笑,尤其是和女兒家,更是不知如何相處,你多擔(dān)待。”
刑宛月笑,這樣的人才不會注重樣貌,她十分滿意,點了點頭:“二姐,我明白。”
眼看著姬郢被幾個官員包圍,刑宛月臉上隱隱露出了幾分傲色,也沒多去打攪。
姬云和點到為止,匆匆找了個借口轉(zhuǎn)身就走了。
人一走,刑宛月立即對著丫鬟吩咐:“王爺今日當(dāng)真沒有見過其他姑娘?”
丫鬟搖頭;“奴婢打聽過了,王爺出門身邊都跟著侍衛(wèi),一般的姑娘根本靠近不了,姑娘,您放心吧,王爺潔身自好,若是有心又何必遮遮掩掩?”
這話倒是取悅了刑宛月,臉上笑意漸濃:“之有理。”
進(jìn)了宴席間,盯著姬郢的人不在少數(shù),落座后刑夫人追問:“去哪了?”
刑宛月淡淡道:“出去透透氣。”
“是不是撞見王爺了?”刑夫人一開始對鎮(zhèn)王府有所不滿,可漸漸地,被姬郢的所作所為給打動了。
和姬令是截然相反的人,成熟穩(wěn)重,絕對靠得住。
刑宛月嬌羞垂眸,算是默認(rèn),刑夫人見狀笑了笑:“現(xiàn)在京城人人都夸你有福氣,將來也一定如此。”
母女兩閑聊之余,刑宛月忽然看見不遠(yuǎn)處的季長蘅盯著上首樂晏公主,她抬手撐著下巴,嘆:“京城里又有多少姑娘羨慕公主,生來尊貴,花容月貌,又得季大公子青睞,多少人都入不了季大公子的眼,偏偏公主可以,還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她若不是公主,季家還未必看得上,再說那張臉也不是一般人家護(hù)得住。”刑夫人看了眼樂晏說道。
刑宛月想了想覺得有理,樂晏太明媚了,放眼望去又有誰比得過她?
她搖搖頭,干脆不去想。
“剛才公主可回應(yīng)你了?”季芷晴騰出時間,坐在了季長蘅身邊,見他悶悶不樂,長眉挑起:“這是怎么了?”
季長蘅滿心疑惑,道:“我送給公主的牡丹簪不見了。”
聞,季芷晴順勢看去,樂晏鬢間也確實沒有了,她道:“許是侍女發(fā)現(xiàn)了,摘下來,這種場合戴上也有些招搖,你別多想。”
季長蘅揚(yáng)眉,對這話信了一半。
“前幾日我拜讀了季大公子的文章,簡直奇才。”
禮部尚書走了過來,朝著季長蘅連連夸贊,一旁的侍郎也跟著點頭:“確實不錯。”
“那你們是沒有見過季大公子的騎射,那才是一絕,今年秋闈,說不定還能中個雙狀元,揚(yáng)名天下!”
別看季長蘅現(xiàn)在沒有功名在身,可他的文采和武功早就有目共睹了,不少人想趁著季長蘅還沒發(fā)展起來,多些提拔。
上一個今科狀元已經(jīng)成了領(lǐng)軍將軍了,手握實權(quán),誰敢小覷?
如今季長蘅又和樂晏公主頻頻傳出好消息,若能真娶了公主,將來得太子提拔,仕途一定會扶搖直上。
季長蘅游刃有余地在幾個大人之間周旋。
宴會到了中旬,樂晏手里握著一把團(tuán)扇擋在了面前,悄悄打了個哈欠,看慣了歌舞,實在是無趣。
耳邊都是恭維,聽多了更沒意思。
朝曦很快注意到她,小聲問:“我派人送你回去歇息。”
樂晏猶豫。
“你露個臉也足夠了,又用不著你做什么。”朝曦勸:“明兒早起,我?guī)愠鰧m。”
“嗯?”樂晏一下子就來了精神,追著問去哪。
朝曦笑:“小叔在京城弄了個馬場,養(yǎng)了幾匹從西關(guān)帶回來的汗血寶馬,聽說可以日行八百里,給咱們留了幾匹,汗血寶馬極難得,多少人盯著呢。”
“母妃那呢?”
“小叔已經(jīng)和父王母妃打過招呼了。”朝曦道。
樂晏咧嘴笑,也不管姬郢究竟是用什么手段同時說服了父母二人,她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好!”
在朝曦的掩護(hù)下,她悄摸摸退出去。
出了大殿,外頭春風(fēng)簌簌,刮在臉上還有些涼颼颼的,紅梔趕緊遞來了披風(fēng),將她牢牢裹住,舉著燈籠一路朝著東宮方向去。
回宮已是半夜三更,洗漱后趴在了榻上,原本的困頓忽然就消失了,她揉了揉眼看向了紅梔。
紅梔見狀打發(fā)了小宮女,坐在了矮凳上:“公主可是有什-->>么話想說?”